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修仙之流星划过 作者:相思无用 文案 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嫡女,不小心睡了某师兄,也只好当做没发生了。 希望大家看文开心。 内容标签: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柏青 ┃ 配角:赵凯之,金闵道 ┃ 其它:无聊的话,慢慢看 ================== ☆、玄道宗   柏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四年了。   还是一个小奶娃,拖着鼻涕吃着零食没事捣捣乱。   老爹是玄道宗的掌门,听起来,是不是很牛比。   玄道宗,名字又玄又飘,实际上跟苍点派一般,又小又渺。   玄道宗的宗主,柏展堂,是位温柔的父亲,宽怀的师傅,乐善好施的道长。   山下就是清水镇,镇外是良田许顷,一条弯弯绕绕的九曲河半圈着小镇子。   清流镇地处偏远,因而斗争竞技方面都偏向于交流,小镇民风朴实,数一的玄道宗更是民心所向。   要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但是对于修真这件事,世外桃源可能也不一定是好地方。   竞争,可以激发人的最大潜能。过于安逸,可能修着修着也就满意于比普通人过长的寿命,不再寻找机遇进取向上。   爹爹是个好爹爹,好师傅,好道长,但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修真者。   太好的人在竞争里是有局限性的,他本身会过于道德化竞争这玩意。   修真本身是一件艰辛残酷的事情,你听过杀妻证道?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神经?   杀掉爱妻只为飞升?   有毛病不是。   像这样有毛病的人飞升,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修士,你敢想象?   其实这个传说有言过其实的地方,若说真是爱妻,恐怕不会下手,只不过不爱罢了。拿了这个作噱头。   虽然没有这么夸张,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比较像。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经过没?   若是个平常人,要修真,那就是年年过着这样的日子。   当然,那说的是平常人。   对于天生就有灵根的人来说,高考这个门槛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呢。   即使有灵根,也得修炼呀,修炼又不是平时上上班有空出去旅旅游那么简单。   爹爹虽然不是强者,但他是也算的上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十几年前他连同两个好友兄弟一起创办的玄道宗。   那两位师伯,一位叫德兴道长,一位叫建华道长。   他们俩不爱管事,所以门派大多事情都交予爹爹处理。   柏展堂有五六十了,但是看起来不过三十中旬的模样,长相一般。   柏青觉着小时候的自己长得这般可爱,应该是得了那个未知名的母亲的基因。   两位师伯没事儿就喜欢把自己偷过去玩,时间一长,有点讨人嫌的嫌疑。   这俩粗糙爷们儿,也不懂得欣赏,也懒得下山逛集市,通常不知道是从哪里搜刮出来的粗糙点心玩具哄柏青。   有一次粗粗编了一只蚱蜢就送到眼前。   这蚱蜢送了几次了?   柏青翻了一个白眼,有点看不上。   但俩个大个傻汉子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她勉为其难点点头,德兴道长这才哈哈着一把抱起小奶娃。   爹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把自己丢给姆妈照顾。   柏青的姆妈是清流镇上的,自己的两个娃娃已经上十岁了,不怎么需要她照顾。   爹爹给的薪水挺不错,比山下种种田贩卖物品强多了。   其实她家的日子还不错,性子好得出奇,很有名,爹爹就喜欢这样的人,放心。   姆妈一想,俩皮儿子反正已经不怎么需要她,她来找点事情赚点钱也挺好。   再说,许多人想进这玄道宗也是不成的。   毕竟是修真门派,跟普通百姓隔着山和海那般远。   就是杂役院选杂役,那也是条件苛刻。   进来玄道宗做活儿,对于镇上的人来说,很是荣耀的事情。   男人最注重脸面这东西,所以姆妈的相公想也没想,手一挥,就让姆妈上来了。   姆妈初初抱住几个月的小女娃的时候还说,俺早就断奶啦,道长是不是找错了人了?   爹爹摸着下巴上一寸黑乎乎的胡子道,那没错,这娃不爱喝人奶,给她喂牛奶吧,羊奶腥了她也不爱喝。   姆妈生养了俩皮儿子,抱着圆滚滚的皮肤跟鸡蛋一样的女娃,还香香的,于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爹爹一走,她的操心尺度直线上升,时时刻刻地盯着,就怕女娃摔到地上破了个皮。   当然,最愁的就是另外两位道长。   他们两个汉子,哪里会照顾小女娃?   说曹操曹操就到。   建华道长堂堂皇皇的从花园门口穿进院子,若是掌门在,早就把他掀出去了。   他那浮尘一甩,对着姆妈点点头,然后那眼睛就开始搜索。   姆妈咳了两声,道:“建华道长呀,青青还在午睡呢。”   建华点点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那样子,不等柏青醒来不罢休了。   待柏青睡饱了起来,自己穿完小衣服跑出来,就看见一个留着更长胡子的傻大汉在那里笑。   她撇了撇嘴,道一声伯伯好。   姆妈给她端来了温温的蜂蜜水,柏青小口喝着,还没喝完,另外一个人又来了。   俩道长站在院子里面你瞪瞪我,我骂骂你,给姆妈愁的。   柏青一双肉手拖住下巴,双脚凌空荡呀荡,看得挺开心。   姆妈抚着额头,愁的头发又白了一根。   柏青也有系统,但这个系统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没有任何权限。   别人的系统都是唠嗑小密友,关键时候还能祭出一些道具和异能帮帮忙,或者透透信息补补知识,或者露露先机,亦或给个攻克目标也是好的。   而它从她来到修□□的轩辕大陆的腌臜小角落的第一天,同她简单的聊过天后,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系统编号为:......879,前面数字太多,所以她也记不得,它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只因为它是系统里面最末流的。   别家系统都带领旗下主人公去拯救世界拯救真爱,而它的作用却是去弥补这些主流系统带来的,相对于拯救来说,微不足道的漏洞。   这个世界是平行世界,或者说是九维空间的世界。   二维空间是点和面的组合,没有深度这个坐标。   三维空间就是我们现代社会所认识的基本维度,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过去、未来和现在,但这是处于一条线上的,时间是不可逆的。我们的肉眼只看得到现在。   四维空间又增加了一个坐标“时间”,在一小时前有个你,一小时后又有个你,每个时间点都有个你。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认识的平行空间,每个时间点都有个你。你可以穿越回到某个时间点继而改变未来。   五维空间则是,一个初中毕业的你,可能之后人生里做了律师,另一个世界可能做了肄业做了保姆.....从那个时间点起,本来就存在数不清的你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六维空间的话,就是你穿越到成为保姆的你的时候还能看到做了律师的你。   以此类推到九维空间,你从出生的任何一个点,可以长成任何一个你。   而柏青此刻,就是系统在九维空间里面运行的一个小马甲。   到底是什么漏洞呢,系统带着这个时间点的“你”去别的时空做任务了,但是这个时间点的你原本也是有一条成长发展脉络的。   “你”去改变了很多世界,所以这个时间的你就算消失被淹没掩盖了,也没有关系,毕竟功大于过嘛。   而柏青就是回复到“这个时间的你”的人,让本来应该存在的脉络继续延续下去。   所以她没有目标,没有特殊功能。   因为她只要做到一点就可以了,继续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   这么过了月余,期间小柏青的唯一一个小师兄还来找过她。   其他人,就算年纪再大,论资排辈,也只能叫她一句“小师姐”。   小师兄比柏青大五岁,已经八岁多了,叫赵凯之。   他是爹爹唯一一个亲传弟子。   其他同门有两位师伯和教养师傅带。   赵师兄带了一篮子小食过来,静静地看着她吃。   柏青手一举,道:“师兄,你也吃,这乳酪味道真好,奶味好重,好吃呢。”   赵凯之像个小大人,连笑,也是大人那样有尺度的笑,从来不会咋咋呼呼的,所以柏青一点都不烦他。   他笑着摇头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留给她的。   其实柏青不信,小师兄从来不吃零嘴,但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领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挖呜呜呜,开坑鸟 ☆、金师弟   赵凯之坐在小柏青对面,看她圆乎乎的脑袋晃来晃去。   她一边吃着晃着,嘴巴还要感叹着:“真的好好吃呀。”   赵凯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就是看着这小奶娃就很平静,还有点小小的开心。   他从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一小壶茶水和配套的杯子放在石桌上。   柏青好奇的问道:“师兄,这是什么呀。”   赵凯之有点羞涩地抿了抿嘴:“这是我自己酿的菊花饮。”   柏青惊喜道:“啊,是吗?我要喝我要喝。”   赵凯之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柏青喝到嘴里微甜,还带着菊花的清淡香气。   她鼓掌道是很好喝,问他:“你做的吗,师兄?”   赵凯之回答道:“嗯,以前....我娘经常会做这个给我喝。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的。”   -你现在也是小时候呀。   胖溜溜的小奶娃嘟嘟嘴,说道:“师兄你也渴了吧,你也喝呀。”   说完站在石凳,短短的手去勾剩余的空杯子,勾快来倒了满杯。   赵凯之垂眸慢慢地喝了。   他的头一低,一阵清风将他额边的鬓发吹开,青紫的肤色就露了出来。   柏青诧异地问道:“师兄师兄,你那里有一块儿青了紫了。”   赵凯之说是不小心碰到的,也不多加解释,可能觉得跟三岁小孩也没有什么好细说的。   柏青心道这肯定不是碰到的,指不定是哪个小屁孩给他砸的。   赵凯之垂头盯着手里的菊花饮,静静的。   柏青蹭下凳子,嗖嗖就跑回房里,在柜子里面翻出一盒清凉膏脂,又蹭蹭地跑回去。   “师兄你蹲下来。”她走到赵凯之脚边,那人看着好高呀,是两三个柏青的高度。   赵凯之听话的蹲下来,同白嫩嫩的柏青面对面。   柏青像模像样的打开盒子,抹了一点药膏,先朝赵凯之鬓边吹了两口气,还道:“吹吹就不疼了哈。”然后给他柔柔的抹了上去,顺便抹开揉匀。   赵凯之蹲在地上,夕阳从斜侧方打过来,他浑身觉得暖洋洋的。   这天晚上,柏青在姆妈的帮助下洗洗刷刷完准备睡觉了。   她刚刚躺下去,房门砰砰砰直响。   姆妈连忙放下帐子,走到门边警惕地问:“谁呀,这么晚了。”   外面的人急急喊道:“春娘,是我,快开门。”   柏青立马坐了起来,跳到床边的木板上,穿好鞋子就往外冲。   一开门,传来一股怪味道,柏展堂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   他急冲冲的往内室跑,差点把迎面而来的柏青撞到,连忙一个侧移,避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床上,唤来姆妈道:“赶紧去烧点热水过来。”   姆妈凑近一看,比柏青大上一点点的小男孩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上湿乎乎的,像是血水。   她拍着胸脯“哎哟哎哟”地叫着,这造的是什么孽呀。   柏展堂喊道:“现在还看?你倒是快去烧水呀春娘。”   姆妈拍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哎哟哎哟,看着真难受,老爷,锅里热着有水呢,不用烧,我这就去拿过来。”   姆妈一走,柏青又凑过来,一把抱住爹爹的大腿,伸着脑袋去看那孩子。   柏展堂拍拍小柏青的脑袋,说道:“乖女儿,别看,免得吓到你了。”   白青不以为意,怕她吓到就不该送到她的房里嘛。   柏爹爹也想到了这里,恨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时情急,直觉就带过来了。   姆妈抱着一大盆热水和毛巾过来,将小孩儿上上下下擦了个通透的干净。   换上给柏青做的亵衣,穿上去刚刚好。   因为柏青比爱吃爱喝不爱动,长得圆溜溜的,比山下的小孩都要胖,所以这提前做的亵衣是按正常小孩儿大两码的尺寸做的。   这孩子脸上带点擦伤,左手骨折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仔细一看,这小人儿的五官很是精细,小小的模样就能预测长大后会多么俊俏。   姆妈和柏展堂忙了一宿照顾这个孩子,柏青很自觉的跑到隔壁爹爹的房间去睡觉。   俩大人才忙完,外面都已经鸡鸣了。   这才发现忽略了柏青,两人又是心焦地好一顿找。   当柏展堂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好好的乖乖的在他的床上呼噜噜打瞌睡,他抚一口胸腔,估计这个动作是被春娘传染的,人一着急就拍胸口。   小少年金敏道就先安顿在隔壁吧,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跟那些子弟一起住。   等他伤好了再另外安排。   至于小女儿,就先跟自己睡吧。   他给自己施了一道清洁术,草草就上床捂住女儿睡大觉了。   大人们还都在睡觉,柏青早早从呼噜震天爹爹怀里爬出来,偷偷跑进自己的房间。   她杵着脑袋搁在床沿上,看着昏睡中的小人。   小人不知道梦到什么,紧皱着眉头,嘴唇抖抖索索的,不久连手脚也开始抖动起来,额前流下好多汗。   柏青飞快地跑到爹爹房间,喊她爹起来,奈何他爹反而还转动身子,背对着她。   于是她爬上床,双手拢在柏展堂耳边作喇叭状,用最大的力气喊:“爹~~~你再不起来有人要死啦~~~~”   这句话喊完,还把末尾两个字连贯地重复了两遍。   她爹诈尸,衣服鞋子也没穿就飞走了。   剩下一个小人儿,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堂堂一个掌门,怎么这么不靠谱。   柏展堂又忙乎了一上午,囫囵睡了个午觉,去办公去了。   才回来,门派里的杂事必定堆积如山,他又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   姆妈坐在床边,眯着眼睛对光做新的亵衣。   给那昏睡的金闵道做的,嘴里直念叨着“可怜的娃可怜的娃”。   金闵道在一片蚊锐般唠叨的声音里醒来,虚弱地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粉红色的纱帐。   不一会儿,一个小人蹦蹦跳跳哼着歌过来了,床边露出大半颗脑袋,头上顶两朵花包,各别着一朵小红花。   这小红花是姆妈用红绸制成的绢花,这是姆妈唯一强制性要求她戴上的,戴上后被姆妈亲了半天。   那颗脑袋上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红红的小唇很滋润,应该是刚刚吃饱喝足了。   柏青看着床上发呆的人,金闵道直直望着帐顶,一动不动。   “你傻了?”柏青问他。   见小孩儿没有回应的意思,她嘟了嘟嘴,奈何她也不是个喜欢唠嗑的人,于是直接冷场。   从姆妈的零星碎语里面,得知金家被惨遭灭门,爹爹是从死人堆里面挖出的这个孩子。   那时他虽然醒着,但是不哭不叫不闹,若不是作为爹爹感受到那里还有生人的气,恐怕金闵道也就死在那里了。   他可能是真的傻了,也只有一个人傻了才能暂时屏蔽掉脑海里面遗留的可怕画面。不然,就可能要疯了。   比起疯掉的小孩,傻掉的还是可爱一些。   柏青想起她曾经在现世养过一只猫,雪白的皮毛上夹杂着几块儿黑斑,瘦瘦弱弱不爱吃东西,也不爱叫,更不爱人抱,总是猫在哪个角落里面发呆。   傻着就傻着吧,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自此柏青就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伙伴,因为小伙伴不会说话,饿了渴了都不知道,就由她来照顾。   姆妈开始说她瞎胡闹,见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多吃一碗饭后,让她试了一次。   那小家伙竟然由着她喂饭喂水。   柏展堂向来是相信爱女的,他一个人确实也分身乏术,只要柏青愿意,还有姆妈看着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抽空过来看看小家伙的伤。   两个孩子都很小,并排站直了,一个脑袋刚过床板,一个还稍微高一点点。   金闵道不能用猛药,孩子还小,用猛药或者催动真气会遗留强烈的后遗症,只能慢慢养。   养了三月余,期间也未考虑什么男女大防,小柏青和小金窝在一个被窝里面。   白天还好,柏青看小人儿故事书的时候,好玩的地方会指给他看,也会读出来。跟他讲讲两位道长之间奇奇怪怪的事情。一到晚上,进入睡眠状态的金闵道经常会梦魇,胖娃娃就会像抱住另一个玩偶般抱住他,亲亲脸蛋嘟嘟囔囔的说:乖宝宝,快睡觉。   等金敏道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就会把他拉起来,到外面散散步。   像牵着一条安静的小狗狗,你带着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没有异议。   他自己仍旧不会吃饭,饭桌上只是盯着筷子不动,柏青的勺子凑到他的唇边,他也会机械性的吞咽。   再加上他还在喝药,小孩儿脾胃弱,一直都消化不好,所以仍旧没有像柏青一般长成可爱的圆哒哒的小朋友。   有次道建华道长碰到被柏青带着溜圈的金闵道,止不住的摇头,道是可惜可惜。   回头就跟德兴道长一起去寻了柏展堂,他们的意思是,养男孩子跟养女孩子不一样,养孩子跟养动物更不一样,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很快,金闵道被移出了柏青的闺阁,送到子弟的休憩院,考虑到他的精神,给他单独分了一间宿房。过了几天,又思虑了一番,将两道长刚刚收的小子弟何林聪给移进去陪他。 作者有话要说:  才开始哦。 ☆、道别   何林聪小朋友看着是一个挺机灵的小孩子,但是拦不住他的脑袋缺根筋。   刚开始他是不愿意上山的,左邻右舍可是有很多他的小伙伴呢。   天天跟小伙伴们一起躲迷藏,做游戏,互相去各自家里的厨房偷点吃的,就算被抓住也不过打打屁股,天天快活的不得了,谁要去山上啊。   听隔壁小黄说,山上的生活可苦了,天天要念书,还吃不饱饭,书念不好就要挨棍子的。   他爹猪肉何是镇子上面卖猪肉的,家里有点钱,但是没面子。   人人见到他儿子就会逗弄一番,喂,你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去卖猪肉呀,看着小脸白的,多可惜,应该送去私塾嘛。   私塾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何林聪不爱念书,拘着他念书还不如要了他的小命。   典型的儿童多动症,打也打不好,他会哭上三天三夜让你觉都睡不好。   儿子的长相随他娘,看着一张小白脸,真让他长大了随他卖猪肉?   猪肉何自己卖猪肉那时继承了他自己的老爹,干了两辈子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他继承他爹卖猪肉那时迫不得已,家里太穷,娘早逝,他得帮他爹一手。   想念书那是做梦。   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子了,现在又不缺钱,还让这小子继续卖?   算了,想想人生都没有盼头。   给儿子宝贵的念书机会他都不会,若不是看在小何的娘份儿上,他老早就把这混不吝的臭小子给扔了,再重新生一个。   天大的好消息,山上玄道宗又下山选弟子了,他这个捣蛋鬼儿子带着小伙伴去那边捣乱,被道长抓住,好家伙,竟然是土灵根,传话回来说可以带上山,问他愿不愿意。   早死的娘哟,俺为什么不愿意,愿意的很有。   早上发生的事情,下午何林聪小朋友被他爹随便一打包就送给道长了,顺便拎着一双猪蹄和钱铂去孝敬。   道长只要了猪蹄和何林聪,气势逼人地领着众弟子走了。   猪肉何差点就给他们跪下来了,终于把他的小灾星变成了小福星。   何林聪上山了会闹离了爹娘会哭?   他进了山就把他的爹娘给忘了,眼睛到处看,到处都是新鲜的东西。   还有人会飞哟!   他牟足了劲儿想找个会飞的小伙伴,但奈何他才五岁,大部分其他小朋友都比他高上一两个头,不愿意带他玩。   那没事儿,跟着好了吧。   上课跟着,下课跟着,尿尿跟着,吃饭也跟着。   吃饭的时候才想起,他爹不是包了了两根猪蹄吗,猪蹄呢。   转眼一个道长就出现在食堂门口,他手上拿着一根棍棍,棍棍上掉这一撮长长的白毛的道长。   他干嘛拿着根这么像猪尾巴的东西?   何林聪一把抱住道长的腿,要吃猪蹄。   把坐在他旁边的子弟给笑的,待道长一走,捏着拳头就要揍这个不长眼的小家伙。   小家伙溜得那叫一个快,几个□□岁的孩子追着他跑。   追到何林聪的宿房,里面只有一个呆愣愣的家伙。   问他话也不答,爱理不理的,于是几人涌上前把这个眼睛长在山顶的人揍了一顿。   临走前还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部掀翻。   何林聪从床底爬出来,就见金闵道鼻子嘴巴上都是血,蜷缩在地上闭着眼睛。   他吓得哇哇大哭,跪在地上去摇晃从来都不跟他说话的小伙伴。   小伙伴半点反应没有,他站起来摸着眼泪鼻涕往外跑,嘴巴里叫着:“打死啦,被打死啦,师傅救命呀。”   建华道长刚过来,把孩子抱上床,探探鼻息摸摸脉门翻翻眼皮,反过来就横站在床边醒了半天鼻涕的何林聪,叫道:“哭什么哭,你的小师兄好着呢。”   这下,何林聪又不干了。   问道:“他跟我一样大,还没有我壮,怎么还是我的师兄了?”   建华道长摸摸长须,嘲笑他:“谁叫人家比你大几个月?回家叫你娘早生你几个月?谁叫人才天生三灵根,罕见得很,要不你重新回你娘的肚子,让老天赏饭给你吃?”   何林聪虎头虎脑,回道:“我才不干呢,我娘生我可辛苦了。”   他又好奇地问:“师父,为什么金师兄不跟我说话呀?”   建华道长叹了一口气,道“:你金师兄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可以把你揍下山呢。”   何林聪一听,那还得了,掰着手指就跑出去了。   赵凯之吃饭的时候,听见师弟们议论门派里有个大傻子,还有个哑巴。   哑巴不识相被他们揍了一顿。   赵凯之饭也不吃了,站在炫耀战绩的几个小孩面前。   虽然大家都是□□岁间,但赵凯之是首席大弟子,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平时学习总是拔得头筹,不管是识字还是背诵心经,不管是体能训练还是实施法术,比他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见人站到自己的桌前,不免发憷,渐渐都挺了笑闹得声音,只是埋头扒饭。   一人三下两下把饭扒完,端起盘子对大师兄道:“师兄,我吃完了,先回去啦。”   赵凯之拦住他,扫视一眼众人,说道:“掌门常说的,尊师重道,爱重同门。你们,有听进去吗?”   几人连连点头,那站着的家伙也附和道:“是,是,这次是闹着玩的,师兄,饶了我们吧。千万不要告诉掌门呀!”   赵凯之回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回去继续吃饭了。   那一桌揍人的四个小孩,被德兴道长罚去给众师弟师兄扫寝房,做卫生,叠被子。   干完这些活才准回到课堂。   因为打扫卫生,上课连续迟到了好多天,每天都是盯着其余师兄弟妹的窃窃私语里面回到位置,丢脸丢大发了。   这次惩罚他们以为过去了。   没有想到,似乎,好像,几乎,肯定没有吧。   一个人去上茅房,忘了带草纸,朝门外喊了半天,希望有人路过或者来上茅房的,给他带点草纸。   好不容易一双精致的粉色绣花鞋出现在木门下面露出的缝隙里。   虽然一看就是个女娃,但现在面子什么的要来干嘛,擦屁股最重要。   再说了,她也看不到我长什么样子,不怕。   他低声下气地求了半天,那鞋子好半伙儿才挪动着,半响才回来,把他给急死了。   那姑娘把草纸丢在靠近门缝的地上就走了。   他弯着腰撅着屁股把草纸摸进来,赶紧用来擦了。   一擦完,才觉得大事不好,那里火辣辣的疼。   哎哟娘喂,疼得他好几天不敢好好吃饭,尽量少吃,坐上凳子更是酸辣爽痛。   他每天低头看鞋,女孩儿的鞋,想找出罪魁祸首。   还有另外一对乙和丙,乙的荷包在丙的被窝里面被发现了,丙就被乙在睡梦中捶了一顿。   然后隔天,丙的心经被人丢在门口的泥坑里面,丙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在茅厕把乙揍了一顿。   最后还剩下可怜兮兮的一个丁,他觉着最近另外三个小伙伴莫名的火气大,天天搞事情。不免有些害怕,缩手缩脑的,格外乖巧。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乖乖在洞里躲了大半个月,终于迎来下山休憩的日子,飞也似的冲下来,钻进山下等着他的老管家怀里。   把老管家给惊得,这小少爷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小丁终于松了一口气,舒心的跟管家回了舜城,大摇大摆的,又变成曾经得意洋洋的小少爷。   小丁少爷准备回家吃顿好的,果然娘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他跑到饭桌前钳起筷子就大口吃肉。   吃到一半被刚回家的老爹拎到书房,吊打一炷香的时间。   这晚,在梦中,他都在不停地抽噎。   柏青的日子挺愉快的,天天都有事情做。   大人们忙得时候,柏展堂会把赵凯之拎过来陪着她读读门派心经,打打座,再顺便吃吃他带来的小零嘴儿。   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去瞅瞅金师弟,看他现在会不会说话,看他练功了没有。   再无聊了,她就去套套何笨蛋的嘴,看最近有哪些人不长眼,想方设法地稀奇古怪的去整治别人,她通常都会躲在一旁吭哧吭哧地笑。   然后回到院子的时候再捧着肚子大笑一顿,姆妈道她是不是着魔了,赶紧叫来爹爹看看。   不过,这些好日子极快就到头了。   柏青六岁生辰刚过,柏展堂抽了时间,先考了考心经,然后带着一起运气,柏青一口血喷在他的胸口,把他的魂飞魄散,赶紧找来德兴建华道长。   三人围在柏青身边探迈查血,结果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大戟草的残余。   柏展堂一时难以接受,怔怔倒退撞在桌上。   柏青她娘就是身中折戟之毒,难产而死。   他万万没有想到柏青身上会有,她长得这般好,从来不生什么病,怎么会呢。   中了折戟草之毒的人,内脏器官会肿胀,人会剧烈呕吐,到后期此毒蔓延全身后,会出现呼吸困难,惊厥,循环衰竭而死。   虽然柏青的体内只有微量余毒,但是修炼时催动真气的同时也会催动余毒,让她如废人般不能修炼。甚至余生也会受到此毒麻痹之苦。   柏展堂这下什么都顾不了了,抱着柏青匆匆下山。   刚刚出门,就见他的大弟子赵凯之杵在门旁边。   几人在内室因为柏青的病情争吵,估计也被这孩子听到了。   谁知道他这一去要几夕呢。   他让两个孩子作了道别,眨眼而去。   这一去就是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重新梳理咯。 ☆、恶风   时光匆匆催人长呀,一晃就长大了。   柏青回来的悄声无息,先于爹爹回山,摸回自己曾经位于爹爹的院子里儿时的闺房。   此处空了八年,故而平日没人过来,只是每月让杂役院的人打打扫一次。因此谁也没发现里面突然住了人。   八年时间,玄道派的规模也往上走了两层,特别是近两年,收了不少徒子徒孙,人员良莠不齐。   门派内甚至出现了内斗致死的事件。   这种恶性事件放眼整个轩辕大陆,那可能是小而又小比芝麻还小的事情。   但在玄道宗,这个世外桃源一般,又如山下书社般平静的地方,可谓不得不掀起一道大浪。   打的两位道长头昏脑涨。   俩位师伯勃然大怒。   玄道派堂训大堂上,师伯白德兴门下弟子薛亮跪在正中央,白德兴白华建坐在正堂上,两边分别立着二人门下弟子。   薛亮身上有剑意留下的伤痕,左劈空空如也。   德兴道长平日比较疼爱这个骄傲的小弟,如今却大失所望,心痛不已。   “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剑意比划,怎么会有这般严重!你同你师弟彭兆平时就算有龃龉,用得着下那么狠的手吗?最后竟然用火灵根将他烧成灰烬!”   薛亮大喊:“师傅!我没有!”   德兴道长紧紧闭住眼睛深呼吸,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翻滚的失望:“不肖弟子!如今还在师傅面前狡辩!你众多师兄师弟都看着,你们看到的都给我站出来!”   五六个人慢慢站出来。   德兴随意点了一个女弟子:“芝兰,你说!”   女弟子顿了一下,道:“我们几个携手从上山归来,刚刚日落,正准备回去休憩,远远看见药房那边有火苗。担心是那个不小心的把药房给烧了,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俩位师弟在打斗。他们根本不顾我们制止,越大越疯狂,我只好分别叫师弟师妹赶紧去请二位师傅,顺便让杂役房和早点来人帮忙一起扑火。”   德兴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众人点头:“是。”   德兴怒道:“薛亮,你还有何好说!”   德兴与柏华建俩位道长,同玄道派掌门柏展堂原本是三个流浪儿,被柏展堂师傅依次收养、教导,最看重的也是德行,最重敬师长,爱幼儿,勤苦练。三人跟随师父长达三十年,才在柏展堂的带领下自己开山立派。   可以说,纵然在外流浪拼杀修炼几十年,他们几人的心性是相当纯良的,在外拼杀,好比在原始森林里面生存,比较的就是生存能力。但掌管一个门派,却涉及到人性最普遍的问题。   作为一个整体一个门派里面人员开始庞杂,实物开始繁琐,掌门师兄白展堂带着爱女离去,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再加上他们本身更注重自身的自我修养修炼,少有去干涉日常俗物,后来这些事基本都交于门派内弟子,而他们主要是在修炼至于加以指点。   派内打斗致死的事情,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般不思团结睚眦必报甚至殒命本派,实在让二人惊怒交加,恨不得立马处置了这不孝子弟。   但这薛亮,在二人心中,本是大好青年,就算身上带着傲气,那也是他本身是那种痴迷修炼弟子,纵然只有单火灵根,但他可以把火灵根练到天火五级。   对于这样的弟子,他们向来是爱护有加,多加知道,丹药和灵丹的供应也会优先给予。   若说是平日游手好闲在他们这里排不上号的弟子,处置也就处置了。   但现在,如何是好,作为疼爱弟子的长辈,心中的难受怎能轻易估量。   薛亮跪在下手砰砰磕头,额头皮开血流,他哭喊到:“师傅!我虽彭师弟平日有些摩擦,但我心底并未看不起他,我们之间也并无仇恨!前日去森立猎兽时,我们二人都受了伤,但彭师弟不知被何种魔兽咬了一口,开始并无特别大的反应。我就没管他,约了第二天继续,但我等他久久不来,这才去找他。发现他昏倒在房内,所以立即带着他去了丹药房。但药房总管不在,我又不知该喂他何种丹药,所以就先给他喂了但药房房桌上的茶水,后来彭师弟就醒了,但状态着实奇怪,他突然袭击我,我就...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祭出地火。后来....我真的不知道呀,师傅!对不起师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根本没有想要杀死师弟!他那个时候一直对我放杀招,我一直都有手下留情,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醒来就被你们压住了。”   薛亮哭叫着,砰砰砰继续对着青石板继续磕头。   建华道长长叹一口气,另旁人压住薛亮,这样磕下去不等处置他他自己就先殒命了。   两位道长看着薛亮在堂下这边凄厉和不要命的磕头,实在也是迟疑不已,他确实不像撒谎,按二人对他的接触和了解,也着实有些不相信他是那种被挑衅发怒就会杀害同门师兄弟的人。   一人突然走出来:“薛亮!你满嘴胡话!你二人向来不交好,为何约着一同去猎兽,更不可能主动去他房中找他了!我们多次见你们打斗,你还曾扬言要他好看让他在本派立不下去!不是吗?你早就看薛兆师弟不顺眼,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致他死地对吗?”   德兴喝到:“你是何人?”   那人伏拜道:“师尊,在下是丹药房子弟郑楚,丹药房总管今日下山归家,丹药房近日由我在接管。彭兆师弟曾多次受伤来丹药房领药,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他-彭兆造成的。所以彭兆所说实在不可信!”   建华道长喝到:“为何我不知郑总管不在山中,擅离职守,丹药重地交于你这无甚修为的小儿,该当何罪!”   一女周兰芝连忙站出来:“师傅,郑师伯今日家中急事归家,听闻郑师伯亲儿出事。本想报予师傅,但师傅前些日在闭关。于是他留了手书予我,手书在此,请师傅观看。”   她送上手书,继而道:“这郑楚正是郑师伯的亲侄儿,平日也是跟在郑师伯身边学习良多。也是帮忙看管丹药房的不二人选。所以近日都是他来看管。”   德兴道:“如此的话,为何昨日他二人去丹药房你并未在其中?”   郑楚道:“禀师尊,于阳草于戌时需择其最嫩部分入药,其他师兄弟早已歇下,我不便打扰只好亲自过去,所以只锁了门,想着马上就回来。但我回来后,就见他们二人打的难解难分,丹药房被搞得乱七八糟,尾房还烧了起来。肯定是这薛亮想借机想偷取吾重要丹药,才带着这彭兆过来。”   说着立时跪下:“这次因他二人,我丹药房损失惨重,丹药房倒是其次,师尊!可恶那薛亮用地火焚烧彭兆师弟,师弟尸骨无存啊!请师尊主持大局!”   建华沉吟道:“既然如此,薛亮,如今你可知罪?”   薛亮默默流着眼泪,哽咽道:“师伯....我....”   赵凯之突然站出来对俩位师傅道:“作为大师兄,门派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今日之事,疑点众多,到底如何还要去丹药房和两位师弟房中具体查处。事情发生的太快,请求师傅先压下薛师弟入囚室。待我们人证物证具在,再惩处薛师弟不迟。”   郑楚却喊道:“大师兄,此时如此恶劣,为何还给这恶人找诸多借口?”   周芝兰也上前两步,脸色有些犹豫,顷刻还是退回去,不再言语。   当日赶来救火的三四同门隐隐也是气愤不止,这彭亮平日高傲在上,很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经常对他们练功练剑时挑剔刻薄。且当日他们亲眼见这师兄发着杀招毫不留情,将彭兆驱赶到后山,待他们众人赶过去,彭兆已被烈火吞噬。合力断了他一只手才将人控制下来,想想都心惊不已。这种人怎能继续留在门中?于是几人陆续跪下,一同附和这郑楚的说法。   德兴道长一挥浮尘,说道:“那就.....”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德兴伯伯,且慢。” ☆、栽赃   门口的弟子正要阻拦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却发现自己动了动不了。   刚才一道符文眨眼而逝,他的身体被定住,更是不能言语。   某人堂而皇之走进来,一身浅青色的连襟长裙,发髻简单挽在脑后,眉眼如那二月青柳,细而淡,身姿有些偏瘦,脸有些偏白,但是嘴角噙着一缕笑意。   看着年纪似乎不大,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两旁的子弟谁也没有的得到她额外的一瞥,她不过是含着笑,眼睛不甚黑却似有水珠在里面荡漾。   看她走的那般缓慢,其实眨眼就到了郑楚旁边,德兴建华两位道长似乎激动得站了起来,某人朝着他们眨眨眼,二人旋即坐下,脸上颜色跟刚刚的截然不同的放松。   堂上众人一阵莫名,见二位师傅稳稳当当坐在上首完全没有训斥这陌生女子的意思,一时也不敢轻易出头。   就连一贯镇定的赵大师兄,在那女人的一个短暂注视也潇洒的坐下来,当然,谁也没注意到宽阔的袖子下紧绷的手筋脉络。   郑楚倒是管不了那么多:“你是何人,我玄道派的事情哪能是你能插手的?或者说,你跟着彭亮是一丘之貉?!还是说,就是因你二人才有了争执,薛亮才对彭兆痛下杀手!”   郑楚才说完就感到数道森然的冷气袭来,他打了个冷颤。   某女似乎有些不悦,她皱了皱峨眉,一遍笑着说:“这没有任何证据就给人安帽子安罪名的嘴要排等级,你恐怕就要排上前十名呢。这等兴口张开诬陷他人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上首两位道长竟然齐齐点头,门下弟子更是不加言语,只是仅仅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她说道:“我劝你呢,也不要待在丹药房,学劳什子丹药,就学怎么一张嘴让人死翘翘的神功好了。就靠一嘴灭掉魔教建功立业也是绰绰有余呢。”   “噗嗤”一声,不知道哪个小师妹笑起来,脆脆的。   跟着有好几个人也没忍住,一时东一声噗嗤西一声噗嗤北边也跟着一声。   郑楚脸色很不好看:“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怎地在这里血口喷人!”   某女道:“哦?原来某人也知道有血口喷人四个字?你知道怎么念,但是你知道怎么写吗?”   郑楚抬起手臂死死指着她:“你....你这混账!谁让你在我门派撒野!师伯....”   那女孩儿道:“诶?别急着叫师傅师伯呀?自己没本事就要倚靠老人家吗?你平常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丹药房的丹药把你吃傻了?”   她欣赏着郑楚一张脸几个颜色连续变幻,似乎很开心,拍拍手道:“哈哈,不要急,不要急呢,郑师弟。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随手丢了一本看着像账本的东西。   “需要我告诉你根据这记载,丹药房少了多少东西吗?”   郑楚这下没法淡定了,他“这,这...当然会少,就是因为薛亮彭兆二人打斗让尾房烧起来,才会少了....”   那女人却道:“我看根本不是被地火烧了,是被某人悉数拿去卖了吧。”   这时,她手指一勾,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细线拽着一个毫不起眼的仆役进来。   那仆役拿出另外一个账本,跪在下手对着二两掌门师伯道:“这是郑楚交于我送去外山的丹药记录。”   郑楚大喝一声:“赵四,你血口喷人!我什么交于你丹药拿去卖了?”   叫做赵四的仆役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怯懦地说道:“你给我的手书我其实没有完全烧掉,留了一张,可以请掌门师伯过目。”   郑楚倒是有点小聪明,他义正言辞到:“师尊,看来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早已安排好了栽赃嫁祸!我同这赵四小儿偶尔也有接触,他家中困难是人人尽知的事情。如今他肯定是受这妖女蛊惑,自己偷取了丹药贩卖山外,就脱我一起下水。我有罪,但是是监管不力的罪,没有帮郑伯好好看着这丹药房!”   他的声音一顿,又道:“让我派物资流落在外,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我请求师尊责罚,我愿意承担任何罪责。但是!这赵四伙同外人欺诈我派,今日岂能轻易放走她们?一张字据而已,太容易造假了。师尊明察秋毫,定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有来无回!”   眼看堂上两位师尊咬牙切齿的表情,郑楚的跳到悬崖的心又被拉了回来。   虽然这家伙修炼的功夫不到家,但是脑子可是灵活的很,打了九个洞都不止。   死咬不承认,看那些人能怎么办。   某女哼哼唧唧笑起来:“啧啧,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可以出师啦。”   郑楚心想:你也就耍耍嘴皮子,还不是耐我不何。这赵四,就他杂役院低下的仆役,想抓住他的把柄,没门。   纵然当时不够小心留下字据,但那也不过是小事一件。   字据嘛,手到擒来,任谁的都可以作假。   上面有没有.....想到这里,他的心一惊,不会自己在上面留下什么了吧?应该并未,自己完全没有施法,自然无法从法力的残留上判断出自何种人身上。   恩恩,让这女人自作聪明去,让她好好来掺和这事情,要你好看!   某女的眼睛笑吟吟的撇了他一眼,当她看着她做的事之后,浑身的颤抖渐渐越来越控制不住,如筛子一般。   那人走到薛亮身边,从储物戒里面取出一种杯状带刻度的容器,然后取针去扎彭亮的手腕,从手腕流出的血流入容器。同样的,她取出另外一个容器,让人从外来干净的井水,井水和字据一同扔进容器,盖上后,手上化出纯净红火,炼化容器。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她那种容器走向堂上二位师尊。   “您二位仔细闻闻瞧瞧,这是何种药物?”   德兴道长和建华道长轮流观察了容器内的剩余物,某种令人亢奋的药香传出。   两人诧异异常,异口同声道:“这不是于阳草吗?”   于阳草药性偏烈,但主要用在养气益体,调理身体虚空,又因为它能让人精神振奋,因而是不可多得的良药。   这草药怕湿怕热怕寒,取药也只得去它枝叶顶端最柔嫩的部分,十分不好养。   因而通常是馆主自己照料。   然后近期都是郑楚来处理丹药馆,那么,跟他必然脱不了关系。   某女道:“大家别急。这于阳草自然是良药,但是,假若把咸兴草加入这于阳草,两个属性相克的草药炼制后的东西,可不再是健身益体了。请建华道长派一信得过的弟子去取药田取来两珠咸兴草来。”   待弟子取了新鲜的咸兴草,她将草药加入容器,继续炼制,不一会一颗红光微闪的丹药就练成了。   又一弟子领来一只狗,喂入丹药,只见它开始兴奋得蹦蹦跳跳,往后却开始发狂,喘着吠着,咧着嘴露出尖牙凶恶异常,开始攻击身边的人。   温顺的小狗转眼变成魔物一般,不受控制,肆意攻击。若不是赵凯之眼疾手快控制住它,旁边的小师妹就要遭殃。   某女道:“咸兴草带毒,但这毒只要剂量适当还是可以制成良药的。但若是同这于阳草一起炼制,却能练出让人神魂错乱的丹药。这种丹药若是剂量放小,可以致人于幻觉幻想的情态中,熏染陶醉甚至不知身在何处,只追求快感。而若是剂量过大,就会让人记忆错乱情绪市场,引出心魔,然后攻击他人,不死不休。这些时日,舜城正流行一种叫做醉生梦死的致幻药,许多人用到后来神志皆失。但让挡不住它在黑市里流通。”   她将这些普及完,忽然转头对跪在那里呆呆的郑楚说:“饲养咸兴草的土质特殊,方圆千里只有我派药园里有。其实你炼药还是有很多天分的。这醉生梦死丹制出来可不简单,要特殊时辰采下的于阳草,咸兴草的剂量控制到极其精准,还要特定的几只辅助草药,纯火炼制三个时辰才可成。成功率也才五六成。假设你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成为一代炼丹大师也未可知呀。”   一时满堂喧嚣,谁也没想要丹药房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郑楚讷讷道:“....那...那怎么证明是我所制呢?我...我没有...也许是...是郑伯,对,郑伯,他....”   那人却不再跟他多费口舌,从门口一瘸一拐走出一人,半边脸烧得扭曲,剩下半边脸让人足够认清这是谁。   正式郑楚以为已经被薛亮烧死的彭兆。   郑楚脸色大变,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薛亮看到彭兆,激动得跳起来跑到他身边,颤抖着双手:“师弟...对不起师弟....我不是有意的....你....你的脸没事吧。”说着说着痛哭起来:“都是师兄的错,都是我的错....”   彭兆的头发烧得只剩下几辍草草的附在脑袋上,手背上皮肤焦黑,他却稳稳地扶住薛亮:“师兄,这事不怪你。你是好心带我去丹药房。后面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   说道这里,他扶着薛亮让他在旁坐下,而自己走到堂中蓦地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哪里有爪子,俺买一斤。 ☆、又捡人   彭兆当堂跪下,对德兴和建华两位道长说道:“我前些日子,不巧碰到郑楚同杂役房的赵四三更半夜鬼祟在外接头。那郑楚解释说让赵四带些书信归家。但我天生对气味敏感,闻到若干丹药的气味。后来跟踪了他两天,见他在丹药房行迹实在可以,偷偷烧掉某些账本,又重新写了新的账本。我想着待郑伯回来或者师傅出关再禀报师傅查清。不料很可能郑楚发现了我的踪迹,在薛亮带着我去丹药房的时候,在丹药房的茶水里面下了药。更在师兄出去寻人时,强制喂了我丹药。后来我俩就神志不清开始互相攻击。后来险些为师姐救下,才勉强找回一条命。”   说完他对着上堂一拜:“郑楚私自利用我派草药,制造这致幻□□,长时间实用更是损人心智,为了防止我破会他的钱财大计,甚至设计我和薛师兄,险些让薛师兄背了这黑锅,累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请师傅严惩!”   在柏青一出现的那刻,两位道长已经认出了她,毕竟是小时看了几年的女娃,且她的五官还是带着其父的影子,她身上特有的气质让人记忆犹新。   若乍一看不确定,见她朝他们眨眼的神态,小时在身边作怪的女孩儿的模样一下跃入眼帘。   赵凯之心想,那时的柏青,从她出现的第一刻是惊,而后却是喜。   惊的是,她怎么如此瘦弱,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喜的是,她的眼神仍旧跟儿时对着他一样灵动可爱,对着他人又吝于喜色,多了几分淡漠。   处理事情有理有据,已经长成了大人。   那么就会保护自己,不会轻易受欺负。   就算不够,还有他这个大师兄。   自从那日处理了郑楚的事情,德兴道长唤人召回了郑伯,这件事情郑伯难辞其咎,退居为丹药房副管长,而炼丹房和丹药房的主持大权统统被柏青揽了去。   她自五岁同爹爹出山,其实是因为体内双灵根突然禁断。   似乎是从娘胎里面带出的羸弱体质和某些毒素抑制着她的生长和修炼。   只要稍稍修炼到一定程度,体内因修炼带出的气和法力就会反噬,掐断她的灵根,将她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而且,免疫力被反噬之力突破,对抗病毒的能力直线下降,就算是掺杂着微量毒素的中成药物,她服用之后只会扩大毒素的影响力,痛苦不堪。   因而用药也要万般小心翼翼。   五岁那年,她突然不能再修炼心经或者练气,身子的抵抗力连一颗野草都不如。   柏展堂心急如焚,接到了远方朋友的回书之后,连夜就带着柏青匆匆出发。   八年在外的漂泊和身体抗争的过程,她对丹药的辨识程度和对炼丹火候配比等等的掌控程度日日精进,非二流三流可比。   最好的丹药师往往以命试丹,而她就是拿自己的命试。   长达五年的时间她都不能修炼,于是画符同炼丹成为她的第一专业。   因而她也特别爱惜自己的手,她的手敏捷起来是那般精妙,她自己都要叹为观止呢。   就她的身体状况而言,筑基期已经是很难得了,再往上,基本上就要靠机遇了 ,而机遇说白了就是看天赏饭了。   柏青嘁了一声,真等到看天赏饭,她早就去地府投胎轮回一百回都不止了。   她要掌控丹药房的目的也十分明了,郑楚的事情,一是派内人员筛选不力,二是物资管控流程漏洞太多。   她接过来就是要先把这两个问题解决,丹药房乃一派重地,这里出了问题,可不仅仅是家里的粮仓出了问题那么简单。   她这些日子就是忙着重新建立丹药房规章制度,人员任免,一时竟然查处有二十余人都伸了手脚。   情节严重者赔偿且直接逐出门派,稍轻者就降职降薪,罚去杂役处。   而平日表现良好或者有自荐且能力不错之人,就顶了了上来。   直接受害者彭兆薛亮二人,丹药房提供免费丹药和救治方案,直至两人痊愈。   待重整丹药房的任务差不多完成,柏青已经累成狗,当然,回报给她的是玄道派上下由内而外的威信。   这时她再抽身出来,只是重要的事情才会去看一看管一管。   德兴道长和建华道长乐得轻松开心,门派焕然一新,见那新规章制度管用,竟然照搬了一遍就拿到别院继续实施。   搞得她哭笑不得。   在这个过程里,脱颖而出的是三师弟何林聪,这家伙平日调皮捣蛋不务正业,柏青压着他去干活,竟然办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当他立起来后,她终于可以喘口气。   看把她给忙的,几次遇上赵师兄,都没跟他好好说话。   赵师兄已经十九了,温润如玉的大好人一枚。   那行事,那气质,跟爹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未来掌门不二之选。   但是他又比爹爹强上许多,他很稳,不疾不徐,温和有礼。   爹爹勉强算上一个孜孜不倦的好掌门,问题是比较事儿妈。   可能是给她当了十几年妈的后遗症吧。   你说,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这怎么行。   还有金师弟,一个侧影,让人的心脏要暂停几秒。   都不知这孩子八年时间是怎么过的。   唉,想这么多干什么。   人不是全能的,真要像爹爹一般事事打算万般操心,柏青恐怕死了一万遍了。   某日,她收到一封爹爹的来信,说是担心她的身体,担心没人照顾。   爹爹又不在身边,可怜儿又没有娘,他实在放心不下。   机缘巧合,路遇见一女娃,看着伶俐,不错,收来跟你做丫鬟。   几日过后有人送她到山下,叫自己记得去接人。   嘁。   柏青不信他的鬼话,收人就收人,非要搭上她。   关键是他的命里机缘很奇怪,收个赵凯之是好苗子,这不用说。   收个金闵道,是个天才。   听闻现在已经是金丹末期了,即将突破大元婴。   这是什么概念?   三灵根已算难得一见,三灵根同时修炼得很好的,就很少见。   就如你经常看到文科大能,或者理科大能,你看见几个文理全才的大能?   天才不努力已经甩你一万条街了,天才还刻苦,不把你甩去大西洋?   你这辈子可游得回来。   再收个丫头,什么样的丫头?   别说是她的丫鬟,她可不要。   几日后山下有人传讯,说是一个林寄语的姑娘到了,要上山。   柏青顺手就将旁边的何林聪使唤下去接人。   林寄语一看到柏青,冲上来一个熊抱,说道:“你就是小姐吧,啊,真好,真好看。小姐,我给你做丫鬟服侍你,你千万别赶我走。”   这小村花一样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子还是很可爱的,于是她的心放下来半颗。   这半颗心没抗住三天。   对于一个被迫成为药修的人,对于一个百种草药药性铭记于心、炼丹的火候要控制到单位度点零,对于一个业余还要画符,有时还要用刀之人,你让她怎么把一个天天哼歌儿,事情做了一半丢了忘了回头还不知道的姑娘在一起?   你让她做最简单的事情,坐在一旁不要动,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特么,这都做不到。   第三天下午,柏青的一顶丹炉的药又练废了,她黑着脸,甚至还看得到黑脸上的嘴角抽着筋,她对转悠在她周围的林寄语打了一个暂停的姿势。   那姑娘莫名问:“咋啦,小姐,有啥事儿吩咐我吗?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她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办得妥妥的?你确定不是砸得妥妥的?   就这样,林寄语从她的贴身丫鬟变成了她的师妹。   送给了德兴道长做徒弟。   好嘞,这才知道,这混丫头还是个双灵根,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稍微大了点。   不过,那都不打紧,好好修炼,还是有机会赶上。   什么时候,灵根跟不要钱似的满地都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晴空   某天,某女馋了。   她钻进树冠里伏身打量一只雪白的肥肥的兔子,它红红的眼睛动来动去非常可爱,耳朵朝四面八方一动一动的,低头捉了卓了青草,转身蹲在那里觅食。   多可爱啊,一个白光微闪,它就摊在地上不动了。   柏青走上前拎起一双兔耳朵提着徒步到溪流处,清洗后从空间拿出特质的小刀,开始解剖。   柏青有一双巧手,这个巧手不是说打个蝴蝶结穿针引线那么简单。这是一双做过人体解剖的手,它们快捷敏感精细,它能有条不紊又快速地切除人体内部的肿块,又精密的全无差错精细缝合。它们纤细颀长,对温度柔软度质地数据的拿捏处在某种天然的优势。   她钟爱它们,更享受着兔子在手上分崩离析变成一刀刀美味的餐点。   最后在炙烤的时候还加进了柏青特质的蜂蜜味丹药。一是让兔肉更甜美芳香,一是让养气的灵丹融入兔肉。   要说按修炼好吃懒惰享受生活的程度,到筑基前期就不错了。奈何柏青在修炼丹药上的禀赋上目前的清流镇无人能敌。   哈....哈.....   现在只要有充足的灵石灵草,特殊丹药的特殊药引,炼丹的配比跟火候她都可以把精准度提高到百分之九十。   跟一般的炼丹仙者不同,她还会用符文加持炼丹火候,所以她现在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可以炼制金丹期的上品丹药,有时候人品大爆发也可以制出元婴一期的丹药。   只要金闵道修炼顺利,加上她的丹药加持,让他早日结下元婴丹,进入化身期也指日可待。   当然,想的是十分美好,技术跟得上,物资根不是也是白瞎呀。越是高等的丹药,需要的药引药材灵石就越发稀缺之物,稀缺之物难免就会被争夺,靠她这区区练气筑基后期,还不是要被秒杀。   白爹爹知道女儿的技能后更是喜忧参半,他更怕的是女儿被一不小心叼走,被修为更高者囚禁利用。   柏青觉得他想多了,有天赋的炼丹者,相当于古时的医者,谁会跟一个医者过不去呢,得罪了医者,医者在丹药里面加了料,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当然不能以人界常理来揣测修真界,按人界的道德标准来衡量修真界,那么这里尽穷凶极恶之人。   哎,谁叫她是个非常喜欢低调的人呢,就算不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做一个低调的游走在修真界的强者而努力啊。   想想都觉得美。   她喜欢做一些小事,从小事里面汲取快乐,   啊,烧烤的兔肉加上她的独家秘料,都快咬掉舌头了。   有人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吓得她连忙抬头。   要知,修真者是可以感知他人气息的。   但若是修为高于自己之人,特意隐匿了气息,那也是察觉不到的。   所以一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没有任何感知,意味着那人比你强,面对强者不免会有突发的危机感。   这人一袭白衣,五官险峻又秀丽,身上一股遗世独立的味道。   她朝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金闵道勉勉强强嘴角动了一下。   要说点什么呢?   问他这几年过得怎样?太俗套,问不出口。   问有没有人欺负他?看样子,好像也没有可能哦。   问....问什么问,吃东西。   她挑了一处外焦里脆的部分,递给金敏道,咧嘴一笑:“尝尝,我手艺不错的。”   金闵道点点头,接下了。   他吃的很慢,但又不是女孩子的那种斯文。   待他吃完,柏青又第一根给他,金闵道摇头道:“你吃吧,太瘦。”   最后两个成年人竟然没有把一只兔子解决。   柏青将兔肉打包好了,突然想到小时候赵凯之经常给她带吃的。   要不,拿去给他吃?   柏青在路口同金闵道道别,临走前排了排他的肩膀。   师姐见你这样还是欣慰的,顺便奉送了一个道鼓励的眼神。   忙里过了两个月,从山下又新进一批小师弟师妹。   清水镇算不上物资特别丰盛,因而村镇里的百姓过着类似朝鲜共产主义类似的生活,大家都过的差不多,就没有那么多的嫉妒心作祟,生活比较劳苦安逸。   劳苦指的是体力上的,安逸指的是心理状态上的。   这种经济水平只能维持在共产主义精神状态上的,却禁不起天灾人祸的侵袭。   离清水镇最近的是舜城,这个最近也要像爹爹这样的元婴期御剑飞行一两天才到,你可以想象一下清水镇多么鸟不拉屎。   去年本没有收徒计划,奈何魔道一樽使者和上仙青云道长在舜城外大战三百回合,一时风声鹤唳死伤无数。   你要说打架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这些修真大能和魔教大能打架还会提前商量好么。   平民百姓死亡会很快入轮回道,重新投胎,也只能说被波及到是某种宿命吧。   所以要变强啊,只有变强,才不会这么如蝼蚁般被轮回呢。   有一批人就是从舜城逃难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摸索到清水镇的。   玄道宗建在山上,当然,不废话么,你见过哪个门派建在山坳坳里面,太不气派,没面子。   清水镇坐落玄道宗山脚,背靠玄道山,面临九曲河。   九曲河前可是有禁止,平常百姓一般进不来。   修真者为了尊重他家门派,也是得规规矩矩在投石问路的。   这些人本是在河这边怎么都过来,爹爹和赵凯之将他们全部迎进来。   清水镇不能完全消化这些人,总不能把人放进来做乞丐吧,于是筛选了小部分上山,然后这一小部分有分到杂役的,再剩余几人刚好测出有灵根,同样在杂役部待半年通过考核就被纳入玄道宗了。   晴空这小丫头就是那个时候来的,水灵根,人也水灵灵的。   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眼望去眼睛特别显眼,下巴小小的,嘴唇薄薄的,好一个水嫩小美人儿。   这个水嫩嫩的小美人此刻却狼狈不堪,一身灰衣打了好多补丁,补丁也补不住新增的豁口,她歪跪在地上,膝盖上有血迹渗出,头发散乱,脸上灰扑扑的。   咬住嘴唇没有言语。   寄语恨恨瞪了她一眼,上前拉着柏青的袖子:“师姐,就是她偷了赵大师兄的玉佩!我才说了她两句,她就冲上来跟我打架!哼,不自量力!”   这个寄语师妹,芳龄十四了,胸脯就膨胀得跟蜜瓜似的,很得师兄弟们的喜爱。有时,柏青都想去摸摸那个手感。   她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快呢,刚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胸脯这玩意儿呀。   她真是特别奇怪特别纳闷,寄语这什么炮仗脾气,谁宠着她一副天王老子是她爹的样子?   明明这里的天王老子是自己的爹。   于是柏青就开口训斥她:“女儿家家的,成何体统,你这幅样子赵师兄见过吗?你确定不会把他吓跑吗?”   寄语顿时收回挺挺的胸,含着腰,蹭地羞红了脸:“师姐!你笑话我!”   就是笑话你嘛,清了清喉咙。   又看看了坐在地上的晴空,这姑娘死咬着嘴唇,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   柏青走上前用手掐住她的颔骨,另她松开嘴唇,从空间戒指里面拎出手帕一点点吸掉她唇瓣上的血。   擦完嘴唇,顺便也把脸上的灰一并擦了,顺便还理了理她的头发。   然后再放手打量一番,果然美多了,肌肤滑嫩细腻,有种天然的粉红色。   打量了一番又觉她的嘴唇过干,过于苍白,十分影响美感 ,于是又掏出自制的唇冻抹上去。   完美!柏青拍拍手,手一挥转身准备走了,一只预料中的柔胰拦住柏青的去路。她不悦地看了这人一眼,周芝兰赶紧退后,伏身道:“师姐,我没有冒犯师姐的意思,可是”她指了指已经站起来的晴空:“难道就这样姑息这个小偷吗?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在抹黑我们玄道派!不知回报,不知感恩的低等水灵根,就这样放过她吗?”   啪啪啪,柏青鼓起掌来,十分欣赏她的勇气,笑道:“哦?那么芝兰师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晴空呢?”   周芝兰道:“当然是将这种人驱逐出去才好!”   柏青点点头,又问道:“你又是如何确定赵师兄的玉佩为她所偷呢?”   芝兰道:“玉佩就在她的枕头下面,跟她同房的小培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   柏青点点头:“你觉得大师兄怎么样?”   她脸一红,吱吱呜呜腼腆万分:“赵师兄是大家的表率,玉树临风,自然是极好的,同门师兄妹们都崇敬他。”   “呵呵呵,呵呵,”柏青笑的喘不过气来,自己也不知道好笑在哪里,寄语还过来掐了我一把。   哼,谁给她的胆子。   收回笑容,她定定的盯住芝兰,问她:“既然大家都喜欢赵师兄,那个叫什么小培的,必定也喜欢赵师兄,你怎么知道不是小培因为嫉妒晴空长得美可能入了赵师兄的法眼所以栽赃陷害呢?”   芝兰脸一白,“这这......”了半天,一时找不到理由和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哦啊哦啊哦啊 ☆、寄语   当然,就算她找到借口,柏青也可以给她一万个反击的问责。   寄语傻乎乎的仍旧生气,嘟着嘴:“那就这样算了吗?”   胸脯一鼓一鼓的很可爱,看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原谅她的冲动吧。   柏青摇摇头,冲围在一块儿的各位师弟妹道:“当然不会这么算了,简直影响我一天的好心情!”   眼睛扫视全场,顿了一下:“芝兰,我谅你辛苦打理玄道派日常的汗水上,今日没有查明事情缘由没有确定证据通过一人的一面之词要逐我玄道派弟子这么个大错就免了体罚,这三个月的碧灵珠就没收了。”   芝兰的身体抖了抖,屈膝道:“是,师姐。”   “至于书晴空,”柏青转头看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姑娘:“你冲撞师姐,把门派规矩放在哪里!去杂役处领罚一个月吧。”   说着,还朝她走去,淡淡地笑着,凑到她的耳朵旁边,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很生气?既然没有确定是你偷得玉佩为什么还惩罚你?其实我惩罚的并不是因为你冲撞师姐,而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为自己争取,心里只有愤怒和屈辱,对吗?”   晴空的呼吸一紧,柏青听到口水噎下喉咙的声音,笑了笑:“然而,没有反击力量的愤怒和屈辱有何用呢?”   直起腰身,打量她的脸部肌肉群紧绷,眉头紧锁,柏青转而加大音量让大家都听到的语调说:“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会进玄道派。”   接着挥挥衣袖带着寄语走了。   如果晴空想要忍辱负重,那么她一开始就不该跟寄语打起来。   而且明显自己功力不够,敌不过寄语,吃苦的还是自己。   如果她要抗争,那么还需要看准了抗争,跟谁抗争有用。   挑了寄语俩下,在柏青面前成了不胜不语的虫子,这是做给谁看呢?   有用吗?   事实到底如何,是不是她偷窃了赵凯之的物件,其实都不重要。有人能够让现实还给自己一个公道,有些人却不行。   公道不会自己说话。时间,也不会给你公道。   你必须自己先立起来,对吗?   这才是柏青想要跟晴空说的。   但她通常没有跟人交浅言深的习惯。   要是晴空因为她的话,仇恨上她,她也没所谓,当然,听懂了是最好。   她拦得住放冷箭的一次,难道能次次拦住吗,柏青可不是柏展堂赵凯之之类喜欢管闲事的烂好人呢。   但是这寄语呀,真是,让她有点头疼。   拎着寄语回到闺房,柏青自顾自地抄写本派心经,晾着寄语管也不管她。   寄语瞪着眼睛似乎还很委屈,撇撇嘴,咬咬唇,扯扯袖子,一只玉脚在地上磨来磨去。   青青本是心平气和的被她蹭出火气,毛笔噔的一声碰在桌上,呵斥一声:“有完没完!”   寄语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地上哇哇大哭:“啊....阿姐....你怎么为了外人这么凶我....哇.....”   这么爱漂亮不上妆不出门的小姑娘转眼哭成大丑女,眼妆花的一塌糊涂。   柏青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哄她,只是冷冷盯着寄语。   半晌,她渐渐止住哭声,跪着双腿蹭过来,轻轻拉了拉青青的裙角:“阿姐,阿姐,我知道错了。”   青青嗯了一声,问道:“你哪里错了?”   寄语忐忑地看了师姐一眼,还是满脑棉絮,吱吱呜呜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呀,但是阿姐这样,肯定是因为寄语哪里错了才会如此的。”   柏青点点头,也没让她起来,还是拿着手帕帮她擦着哭花的红脸。   擦完才说道:“寄语,姐姐现在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永远不能忘掉,这些决定我们还是不是姐妹,若你做不到,我们的姐妹情分也就到今天为止,免得日后反目相见,你明白了吗?”   寄语似乎又害怕起来,如小兽一般抽泣,哽咽地说她一定会记住。   柏青道:“女孩儿在一般人家,若不是嫡子嫡女,那也是不受重视的。进了修真界,做炉鼎牺牲的可不是一两个。作为武者更是由于先天体力的弱势,晋升较男子难的多。这个你可明白?”   寄语渐渐止住抽泣,点点头。   “你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刚刚筑基,晴空才从杂役进来,修为等于无,你对她拳脚相向,胜了如何?你把她打的浑身是伤,你很开心很自豪吗?你不过也只是占了一点点先机而已,就这一点点修为你就开始自傲了?如果你敢对着如大师兄那般的人出手,我还敬你有血性,但你现在凭着一点修为欺负弱女子,你觉得姐姐看起还是看不起你?你说?”   寄语这才好好说话:“阿姐.....我会记住我的,我做的不对!”   看着她直白又转为尊崇的眼神,柏青继续说:“阿姐知道你喜欢赵师兄,好啦,脸红个什么劲儿,今天醋意这么明显还当别人是瞎子吗?这第二点尤为重要:你若是喜欢谁,尽力争取是没有错的,但也要看什么方向。你有本事,让人要么怜惜你,让人爱重你,就算是敬重你都好都可以,但切不可以通过不入流的小手段去污蔑玷污竞争对手,甚至毁去别人的前途。会做这些事的人,你愿意和她成为朋友成为亲人到以后她反过来利用你害你吗?为一己之私毁掉他人前途,心胸险恶,一旦他日你得罪她,你有好日子过?或者说,你想成为这么不入流让姐姐看不起之人?”   寄语的通红的脸,这下不是诉说爱恋之心而是羞愧之情了。   她喃喃道:“我....这些是我做的不对,是我一直头脑发昏,是我太在意赵师兄身边的人了,是我....呜呜....是我没用我坏!”   柏青一把抱起她放她坐在身边,笑起来,羞羞小女孩的脸说道:“没事儿,坏一点不要紧,但是要坏的有魅力才行,坏得让人讨厌那不是白白作坏人了吗?没有好处,还做什么坏人,对吧!”   寄语脑子还是有点懵,这个“有魅力的坏人”和“白白做坏人”这些东西的逻辑似乎有点奇怪,但奇奇怪怪的,阿姐说的是对的就是。   她使劲儿点点头:“恩,没好处不做坏人。”   OK,能这样想.....也行吧。   “阿姐跟你说的最后一点,你脑子不够就不要老想着冲出去,什么时候你想冲出去了,想想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很气愤和生气的话等等。忍住冲动!脑子不够就是会被人利用,明白?”   寄语扯了扯青青的衣袖:“阿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裸的嫌弃我蠢啊!”   柏青揪揪她的脸,笑到:“别人蠢我才不管呢,我们家的寄语是蠢得可爱呀。”顿了顿:“语儿,阿姐是你的亲人,阿爹也是,赵师兄.....你就不要多想了。亲人跟别人不一样的一点就是,不管你蠢不蠢,聪不聪明,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快乐,能够顺利修仙。你不去欺负别人,也让别人欺负不到我们语儿头上来,知道吗?你离兰芝远点,知道吗?人家比你聪明多了!”   “阿姐.....哇哇....我....我知道啦.....小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寄语又开始她哭泣的洪荒模式。   寄语很是粘了柏青几天,睡觉都赶不走,可能是一下子很没有安全感吧,于是也没有用力撵她走,让她当几天的寄生虫好了。   这天她有悄悄地跟青青咬耳朵:“阿姐,我跟你说个事儿。”   柏青横她一眼,继续绣花。   寄语皱了皱眉毛,急切地解释:“我跟你说,这回我可没有欺负晴空哦,但是听杂役院的说她又领罚了。说是撒错灵种,可是费了好大一批种子呢。”   柏青问:“那你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喂,喂,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嘛,就是纳闷她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事儿啊。”   “然后呢?”柏青问。   “然后?哦,我这次才不冲动呢,我要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寄语信誓旦旦举起手掌朝天。   白青青点头道:“那你去吧。省得来烦我。”   寄语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走了。   柏青被她一闹,绣花也不想秀了,眼睛有些乏,忽然想起后山某角落的温泉,精神一震,飞奔而去。   她一挥手,把衣物丢进空间戒指,潜入水下,漂浮在水当中,闭上眼睛休憩冥想。   也不知泡了多久,也许是是温泉里面含了一些特别的稀缺元素,消毒杀菌强身健体的作用特别好,一时浑身舒畅,她懒懒地浮起来,发现已是月上中天,游到岸边正要擦拭更衣,岩石后一道人影一闪,有人已经疾步过来喊道:“师妹,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忽的就目瞪口呆讷讷无法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kaichuan kaichuan ☆、化学   月光下,晶莹的水珠发着微光,从奶白色峰峦起伏的线条上不断滑落。   不等看清楚眼前美景,一片水花铺面而来浇了他满身的湿淋淋。   就一眼,他即刻转身背朝白青青,嘴巴里喃喃道歉:“师师...师妹....对不起...我...”   白青青画了一个穿衣符咒,眨眼穿好了衣服。   她两腮红红如胭脂,不免心里骂道:“老古板!”   柏青率先往前走,越过赵凯之,赵凯之连忙跟上,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半天没说话。   突然之间,莫名的气氛就充盈到两人周身的空气。   俩人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青青脚上一滑,赵凯之直觉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一个旋身拖住她的腰。   白青青顿时也惊了一下,双手撑住赵凯之的胸膛,抬头望向他。   只见赵凯之眉头紧锁,紧抿嘴唇,薄薄的一双唇颜色似乎有点泛白。   额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温泉水,从颧骨旁滑落。   柏青手上贴着的胸膛紧绷着,似乎蕴含了强大的力道。   肌肉鼓鼓,完全不像他斯文俊秀的脸。   作为男性的某种神秘力量似乎在吸引着柏青。   热量从那双抓住她腰间的手传递出来,蓦地就蔓延到全身。   她开始有点紧张,呼吸似乎也有些迟滞,脸颊火热。   她的手掌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胸前滑动,两人的脸似乎越来越近,对方的眼睛越来越清晰,呼吸相闻。   这时候,她的脑子里面混杂着许多画面。   这人九岁时,小大人的模样。   分别那天,还是小孩儿的他为她流的泪水。   咸咸地,打在她的脸上,滑进她的嘴里。   又想起前段时间带着兔肉突然去寻他。   见他在院子里面舞剑,长身玉立,然而动作充满了男人的力量感。   再加上他得二位叔伯和爹爹的看中,的确值得女儿们心心念念。   赵凯之拖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让她倚靠在大树上。   而他也终于压了下来,紧紧吸住青青的嘴唇。   星星火苗在双唇一触的瞬间就化为烈焰大火,烧得两人不知今夕何夕。   白青青从来不觉得赵凯之会有什么吸引她之处,但是此刻,她感受着他作为男人的强硬而又霸道的接吻姿态。   感受着他身体上肌肉的硬度,感受他游走在她腰部和背部的火热大手。   他另外一只手掌着她的脑袋让她无法随意躲避。   赵凯之的动作有些霸道,使人有一种被拥有的感觉。   然而,同时,竟然也有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前者让人醉心。   后者让她心生愉悦。   一开始接吻似乎有些撕咬的感觉,后来越发熟练老道。   两人的唇舌那边游戏挑逗占有,一切显得激情四射又相当和谐。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   谁知道两个平时一板一眼互相有理嘴里叫着师兄师妹的两个人,此刻能擦出这样的火花。   柏青也没想到,但是她很喜欢此刻这种感觉。   一种即将燃烧的感觉,一种被人紧紧拥在怀里唇舌交往的陶醉。   不知几何,赵凯之松开白青青。   他已经不再紧张,有些心满意足心里隐隐雀跃的开心。   他帮白青青整理着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和衣服,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携着她送她回去。   而白青青也乖乖让他拉着手,似乎还倚靠着他的肩膀,他笑了一下,送她到洞崖门口。   这是她百忙之中给自己寻的住处。   白青青的洞崖叫青丝洞,她拉开门,对着赵凯之笑了一下。   赵凯之牵着她的那只右手蓦地缩紧了下,左手突然推着她进去,反手一挥房门已经关上。   月亮从窗棂上射进来,打在白青青的侧脸上是那么美那么让人怦然心动。   他将她推窗边,掐住她的下晗,再次吻上去。   吻着吻着,越来越急切,似乎要将对方立即吞入腹中才满意。   不知如何滚到了床上,青青衣衫半褪,而赵凯之的衣袍早已丢弃,她的脸擦到他滚烫的肌肤上,而他吻着她的耳朵,脖子,胸前。   手上感受着她完完全全不同于女子的柔软,浑身即将要爆炸般。   他抬头正要吻住她,要汲取她口中的香脂津液,忽然眼前一空,只剩一袭衣物,人从眼前蓦然消失了。   他惊诧万分,忽然听到手边一个玉制戒指里传来青青的声音:“师兄,你先回去吧。”   他捏起戒指打量,祭出神识就要进去打探一番。   “喂!赵凯之!不准看!”青青的声音立即飘出来。   赵凯之平稳住呼吸,心想总算她没事就好了。   “青青”他们因为这边亲密了,他也就不再用师妹来称呼她:“今日是师兄不对。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找你,好吗?”   青青“恩恩”了两声,突然说:“师兄,你.....你先不要告诉我爹....或者两位叔伯,好不好?”   赵凯之的呼吸迟缓了一秒,尖锐的酸楚从胸前蔓延出来,他忍住这股让他发狂的痛觉,依着白青青道:“我.....我知道的。青青,我明天来找你,可以吗?”   白青青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来:“好呀,师兄。”   他想象得出她俏皮的笑脸,刚刚那股酸意就这么烟飞云散了。   第二日,柏青正跟寄语说笑呢,实际上青青没什么心情跟她说笑。   她只用习惯性的对着寄语点点头,她就能就鸡毛蒜皮的事情洋洋洒洒一大篇,她把寄语的叽叽喳喳好心情的当成一片和谐的背景音乐。   心思再次回想起昨夜的细节,猜想着赵凯之什么时候过来,会带她去清流镇里逛逛吗,还是去后山打猎烧烤,还是去到更远的地方看风景。   从日中等到日落,她又在想是不是白天他不好意思过来找她呢。   于是就把寄语赶走了。   她趴在窗前,迷迷瞪瞪地看着夕阳西下天边的团团层层的火烧云,跟她的心多么像呀,他要是现在来,两个人还可以一起看这片美妙的夕阳西下。   结果月上中天了,赵凯之还没来,白日等待的甜蜜转眼就变成了愤恨,不甘和对他人的质疑。   再也等不及,柏青祭出空间转移术,瞬移到赵凯之的洞崖门口。   她正准备敲门而入,手指还没有扣到门板上,里面就传来赵凯之轻柔的声音:“怎会这般的狼狈?快过来,上点药。”   开始青青还以为他是在跟她说话,以为他已经察觉到她的出现了。但是我狼狈?我身上没有伤啊上什么药!   直到里面传出女子嘤嘤的声音,她才知道答案。   她险些笑出眼泪来,之前还怕这老古板会说看一眼就要对自己负责,或者有了肌肤之亲就会去禀报爹爹,爹爹会让她吃亏吗?恐怕隔日就要结下姻缘吧。   让两人结成双休道侣不免太快了一些,情侣之间分分合合太正常不过。   后面发现不合适怎么办?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一根筋那么傻。   现在,这不就在安慰温柔别的女子?   柏青推开门,啧啧看着屋内男子温柔的为晴空伤药,眼里的怜惜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赵凯之惊诧地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白青青,正在给晴空敷药的手指一顿。   一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青青?你怎么来了?”   而一身白衣褴褛的晴空也跟着转过头来看她。   白青青随口说道:“师兄,我们不是约好日落后去猎阴影兽的吗?晴空师妹这又是怎么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看出她和赵凯之有什么。   既然走不下去,那么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赵凯之敛下一时的不安,站起来对柏青道:“师妹,我正想过去,只是.....”   只见晴空慌忙站起来,手边的药瓶咕噜噜滚到桌边,然后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墨绿色的药汁溅到三人身上,首当其冲的是赵凯之的衣角。   晴空赶紧蹲下来,准备用袖子去擦。   柏青注意着晴空,而赵凯之注视着柏青。   他上前一步,想要看看她有没有被碎片喷溅伤到,立即就被晴空绊住了脚步,连忙蹲下来扶起晴空:“师妹,没事的,换一件就是了。你不用管我。”   晴空的眼里噙满了眼泪和慌张:“不,不,师兄,是我不该来找你。我不该仗着以前在舜城的情分来麻烦你的....”   赵凯之拿出手帕塞到晴空手里:“来,你自己先擦下吧。”   当他站起来看向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一阵风吹来,打在半开的木门上,木有又顺着风力碰的一声打在石壁上。   他叹了一口气,刚刚的一瞬间的狼狈和紧张消失的无影无踪,眸子里有暗色划过。   “晴空,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的。”他淡淡道。   晴空擦干了眼泪,一时有点不敢正眼注视这位玄道派的大师兄。   似乎有什么把两人远远隔开,同刚刚那位温言暖语的师兄完全不一样。   此刻她不敢再多说一句,也不敢再多流出一滴眼泪。   上位者的威压已经打开,她只有无条件的尊从。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点了。哼。 ☆、凯之   俩位仙魔大战,住在舜城郊区豪宅的晴空一家都化为魂灵,而晴空因为偷偷去闺蜜家玩耍逃过一难。   当她随着惊慌的人流流窜回家时,留给她的只有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的土地。   闺蜜想要挽留她住在家中,可是,寄人篱下又有何意义呢,只剩她一个人。   家中在舜城的产业被叔伯亲戚瓜分殆尽,她这个十二三岁还在同小闺蜜姑娘们玩耍的少女有什么能力能保住呢。   让她住进他们家?不过是赏一口饭的同时,压榨她的最后价值罢了。   她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至交好友的儿子,赵凯之,赵哥哥,曾经他在他们家住过一年时间。   那是他对她很好的,是以为再体贴不过的大哥哥。   这一次想尽办法接近他,一是女儿情一是也希望他能够多帮她一点。   但现在,她死死咬着嘴唇,压下心中的惊惧,退出房去。   她的眼里又闪现出一张脸,那人刚刚来到赵哥哥的房中,那般明媚的笑着。   晴空远远见到这个师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她有多好看。   整个人淡淡地,淡淡地说话,清淡的笑容,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觉得她眼高于顶。   但第二次见面,却又看到她的另外一面,她的脸庞靠自己靠的那么近,微甜的香钻入鼻腔,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她帮自己擦脸的时候那么温柔仔细,嘴唇上落下她特质的口脂,剩余的大半盒她动都没动放在怀里好好的。   这东西多用一次就少一点,再用再少,到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   哦,不该叫赵哥哥了,只能是赵师兄了罢。   而赵凯之转瞬就到了青丝洞崖,却被某种符文限制在洞崖门口十丈之外。   他使出六七分法力去解这个符文,竟然没有打开。   他从晴空离开到转移到这里,不到一刻的时间,她就建立了符文禁制,青青远比自己想象得要有天赋。   赵凯之的嘴角挑起一丝笑。   筑基期中期和金丹中期可是隔着无数个筑基下期的,他这个金丹期修仙武者竟然都不能轻易破除....   “青青,我知道你在里面”赵凯之在洞外喊到,语音里面含着几丝的紧张。   “你出来吧,我同你好好解释。”里面仍旧没有一丝声响。   赵凯之脸色暗沉,双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九岁的赵凯之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八岁来的时候还修为上毫无根基,他是三灵根金木土。   但一同进门的却有几个师弟是自小就开始被族内训练过的,在武学上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难免会被看轻。   师傅让他照看唯一的女儿,一年内他可没有少收到众人了排挤。   但一年后他们已经没法看轻他了。   一方面家里财产雄厚,自从他在家中被发现是三灵根,送他到玄道宗,仙灵丹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另一方面,师傅也很是看中他,经常亲自指点他带着他修炼。   要知,师傅的亲传弟子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柏青,还有一个后来才到的金闵道。   其他的同门都是师傅的俩位师弟也就是他的师伯们带着。   金闵道可能是亲眼见到至亲被害整个人阴郁内向,导致被众人排斥。   不合群也就罢了,也不思进取,成天跟幽魂似的。   可怜是可怜,自己不努力在这里立足,能怪谁呢。   好几次,他看到杂役院的或者其他才入门的师弟聚众挑衅逗玩他,他不过是出于大师兄的地位和权威据门规加以制止,并未过于干涉。   那时,他也不愿意承认,就是因为金闵道的出现,柏青的目光全被他吸引过去。不再如往日般对自己。   之前柏青老是闹着要吃荷叶酥,要玩万家木偶人,他一夜偷偷跟着去舜城采购物资的马车过去,在城外破庙跳下,然后等到天亮才混进人群进程,终于买了这俩样东西,又在破庙等了一下午等到玄道派的马车钻到车底才回来。   他兴冲冲的把两样东西送去,阿姆却说她不在。   于是他把手中的东西藏在她的枕头旁,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见第二天被某师弟为难的金闵道怀里揣着这两样东西。   随着别人的推搡,木偶掉在地上别踩碎,荷叶酥散落地上跟肮脏的泥沙没什么俩样。有人笑着说:“喂,哑巴,这是从哪里偷来的?”   金敏道讷讷的弯腰想要把断掉的木偶捡起来,却被人踩住手背。   那人继续问:“快说,快说,是偷了谁的东西?怎么这般不要脸!”   金闵道不像一个人,只像一团没有生气的影子,永远缩在角落。   那人一脚把他踹翻:“你要是跟青师姐告状,小心我打死你。”   临走前他还吐了一口痰到金闵道身上:“呸,不要脸的小白脸!整天只知道巴着师姐!”   虽然柏青的年纪比大部分人小,但不妨碍她的辈分比他们都大。所以除了赵凯之,她几乎就是整个门派的师姐。   那时赵凯之完全没有站出去制止的打算,他咬着牙心里的已有失落、愤怒、委屈交杂。   赵凯之是赵家大儿子,却不是嫡长子。   赵父财力雄厚,都是因霸者赵家塘后山山脉的铁矿。   不光是平民百姓需要贴做日常,各方门派锻造武器也需要铁矿,铁矿简直就是供不应求。   赵父姬妾成群,赵凯之之母确实赵父曾经贴身丫鬟。   丫鬟的身份是配不上赵父的,生下赵凯之之后赵父马上赢取的嫡母,立即把赵凯之母子送入最下层的偏房。   他们母女在偏房送的冷待还少了吗?   那些人欺软怕硬仗势欺人人心阴暗背地里什么恶心的手段没有被用过呢。   若不是母亲病危需要大量人参吊口气,他会想法设法告诉赵父自己有灵根么。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灵根,去试试好歹还有希望。   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赵父郑重地请了一位修士过来测量,竟然是罕见三灵根。   他不可能帮金闵道,若是金闵道自己自生自灭了,又怎么有资格得到柏青的格外青睐呢。   就这么看着罢。   柏青五岁那年,师傅突然带着青青出山去云游了,临走前被师傅抱在怀里的柏青不如往日灵动活泼,脸上无血色嘴唇干燥苍白。   他在门外已经听到几个大人因为柏青的病情争吵。   五岁的青青突然朝着赵凯之伸出双手说:“师兄,要抱抱。”   不知为何,他面颊已经泛湿,连忙伸过手去接过青青,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轻多了。她这么爱吃爱闹的一个孩子,现在却轻得他能轻而易举抱住她。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水渍道:“乖乖师兄,不难受,青青也不难受。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教我练功,你要成为最厉害谁都打不过的大师兄,好不好?”   赵凯之紧紧的抱住他的小宝贝,点头:“师兄知道。”   柏青甚至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我最喜欢大师兄了!这是给大师兄的奖励!”   师傅带着柏青一走就是八年。   如果是普通人,这八年是何其漫长。   赵凯之太半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对于和别人交好这件事情,越发没有耐心。   同龄的同门,常常欢喜地聚在一起,寻思好玩的事情。   有什么好玩的?   他的危机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但也是这股永远萦绕在头顶的危机感,让他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误。   他怕别人赶超自己,讥讽自己,怕回来后的师傅失望,怕家里的母亲失望。   更怕,变成曾经被人弃若敝履的扔进长年潮湿阴暗的柴房。   一旦他不再有用,不再有价值,那么他就会被踩进泥水里面抬不起头。   他不懂,阿娘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喜爱赵家家主?   喜爱又有何用?   他是怎么对她的?   用完了就扔,即便是儿子,也不管。   要情分没情分,要地位没地位,还要被众人侮辱,苟且偷生。   经常送货来厨房的伙计,偷偷给他们送过几次饭。   后来夹杂着送了两封信进来,说是愿意带他们走。   突然而至的希望,让他万分狂喜。   这个从他一出生就阴暗无天日的地方,从没能让他们露出一丝微笑的牢笼,终于可以出去了?   但是阿娘犹豫了一宿,拒绝了别人。   那阿郎道:“刚才在门口,我看你小郎可能有灵根。以前我隔壁家的孩子也这样。   有灵根就能修仙的。”   阿娘突然捉住他的手说:你说的是真的?   那阿郎欲言又止,他怎么能确定呢。其实自己也不懂。就是看着他刚刚的一些动作有些像。   阿娘看了看他的脸色,重新沉寂下去。   那货郎准备把大人物家的通房偷走,一旦被抓住后果可想而知。   他可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筹谋了一两年。   许是看那女人越来越虚弱,许是见不得这孩子这么小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那女人竟然不走。   唉,他还能强迫她不成。   算了,自此货郎再也没有来送过货。   赵凯之的希望破灭了。   他问阿娘为什么不走,她道,再等等。   -等什么?   -等你阿爹过来接我们呀。我陪他从小长到大,还一起生了个儿子。   .....   他会想起我们的。   赵凯之很想说:你写信给货郎,让他把我带走吧。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但他侧头望着背影对着他,生病已久的女人。   要是他走了,她还能活吗?   她二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他不能走。   在玄道宗头五年,虽然累,但是他觉得值得,反而有种充实感。   人生重新有了希望。   只要变强,只要超越了别人,自己是否就可以掌控自己生命?   掌控自己想要的?   一天建华道长突然把金闵道带到众人面前,说除了赵柏二人,这就是你们的师兄了。你们这位师兄很有天赋,不出十年,突破大元婴都有可能。   满门哗然。   金闵道是个天才。   这个哑巴什么时候开悟了?   竟然开始拼命修炼起来。   两位道长更是说,小金不善言语,俗物什么的,就不用操心了。   专门给他一个人开了洞府,轮流指导。   他平日也不会出现在学堂或者大会上。   偶尔远远看到他一个人走过的侧影。   赵凯之说不出自己胸腔里面滚滚翻涌的是什么。   又是他!   总是他!   赵凯之并不嫉妒这人。   他突然就发现一点,原来只是努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还有什么,是他可以握在手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呜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背阴林   过了两日,赵凯之一大清早去了青丝洞,禁制已经撤下。   他抬手准备敲房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才过两日,柏青似乎很久没见过赵凯之了,面前的人似是而非,完全处于一种模糊又陌生的状态。   她将赵凯之迎进去,泡了杯茶,二人坐着久久静默不语。   赵凯之拿出一套法器,推过去道:“这叫凤珍盘,最适合女子的飞行器。你......可喜欢?”   柏青看了两眼,法器美是美,花样繁复,一看就是精致价高之物,但她并不喜欢这东西。   或者说,她现在,不想收下赵凯之的任何东西。   赵凯之见她静默不语,便知她不喜欢,也不愿意收下。   不由得,心口一阵紧缩。   有些话,也许根本就不用说出口,他便知她的意思。   这日,寄语早晨急匆匆去找师姐,却看到赵凯之从师姐的房里出来。   她跟被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平日她们女孩子为了赵凯之争风吃醋,可没少在师姐面前唠嗑。   而赵凯之远远看到她,压根都不避讳,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仍旧漫步过来,越过她时只说了一句:“她还在休息,这个时辰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吓得她连连后退,撒开丫子就跑掉了。   直到午时才找了过来。   柏青不想理她。   一是男女纠葛这事情没法解释,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二是她前些日子得到一张金丹药方,急着去找药引。   王阳山离清流镇五百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柏青御剑飞去不过一个半时辰,落脚在山脚下。   她这次并非要上山,而是去王阳山朝阴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森林,传说,这里有去异界的路口。   她这次的主要的目标是森林里极其会隐蔽自己的赤炎兽。   赤炎兽类似凤凰的一种飞鸟,但是随着森林的状况可以变色,伪装成森林里花鸟草木的某一部分。   柏青一路观察着,一路小心谨慎。   这里不仅有魔兽还有同样来猎物的其他修士。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和嬉笑的声音;“喂,你这丑八怪,这兔耳兽就给我们算了啦。好不好?”   柏青训着声音找过去,一跃而起几个脚尖点枝就隐在树梢当中。   前方树下有三个人围着一人,外围三个人衣服胸口绣着一朵莲花,原来是苍莲派的人。   而中间被推推嚷嚷的竟是脸上有着严重烧伤的彭兆。   彭兆被几人推搡着倒在地上,他低着头只说了一句:“这是师兄的。”   “师兄?那位师兄?小门小派的,再来个师兄有多厉害。让你孝敬我们竟然还搬出什么劳什子师兄?不知好歹!”苍莲派里面一个瘦高个道。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抢了兔耳兽就走,却在这里言语难为着一个修为比他们低的,纯粹就是压着别人找乐子。   这人正准备一脚踹过去,不了踹出的那只脚竟然不能动。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被刺疼得哇哇大叫。   另外两人立马回身扫视着树林:“谁!快滚出来!躲在暗处的卑鄙无耻之徒!”   一个人影从树上闪过,两人跟着追了上去。   瘦高个儿疼得脸上发慌,腿部一阵刺痒,他忍不住骂骂咧咧去抓,越抓越痒,一时抓的鲜血淋淋。   他吼着:“混蛋,还不过来帮忙!”这才发现旁边连人影都没有,那个丑八怪连同兔耳兽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柏青带着彭兆躲到某处河流的拐弯处,那里临水有一个洞穴。   “师弟,你还好吧。”   蜷身蹲在角度的彭兆点点头,他的头发散乱,大部分凌乱的遮在烧伤的左半边脸。   如果她早到一步,这些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柏青见彭兆不言不语,她走上前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彭兆缩了一下但没有退后。   柏青拍拍他的肩膀:“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彭兆仍旧垂着头不动,她挑开他的头发别到人的耳后,入目一片黑黢黢的硬壳,那是不久前结的痂,而有些地方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两个颜色掺杂起看着扭曲恶心,然而对柏青而言,反而意味着好事,她笑着说:“恢复的还是蛮快的,等这些痂全部自己脱落,再上两次药基本上就不会有感染的风险了。”   少年跟着她点点头。   柏青隆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和气,少年的手冷的像冰,这还是个孩子,才十三岁。听闻烧伤后家里也并未来人探望。   她帮他搓了搓手,笑道:“好啦,不要听外面那些混账说的话,什么丑八怪,你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若说是担心这些疤痕,嗯呢,那你可听好,这里有个好消息哦。”   果然,少年抬起头,两只眼睛里面泛着惊喜的光。   柏青道:“除疤麻,小事一桩。只不过你的伤痕已经到了皮下,彻底消除的确很难,但是恢复成原来的七八成还是没问题的。”   彭兆似乎很激动,说话都有点结巴:“师...师...师姐,真的吗?”   柏青道:“那没问题。但是,这个需要花三年的时间你能接受吗?”   彭兆狂点头:“当然没问题!我可以等!”   柏青隆住他的双手,拿出一瓶药道:“这个药你先吃一个月,先巩固一下。一个月后我们开始除疤治疗。师弟,你听我说。”   少年终于抬起头来,正视着她,柏青的嘴角挂出一丝笑意:“他人说什么话,那都是屁话,你不要听进去反而伤害自己。就算有疤怎么了,你吃他们的灵丹长大的吗,听他们的训导修炼的吗,关他们屁事。?你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少年道:“修炼。”   柏青很满意他的回答:“对。修炼!如果现在你是元婴期,还怕这些二流筑基和金丹期的人么。谁给你脸色,你就给他脸色瞧瞧!对吗?”   少年的手指微微颤抖。   柏青道:“好啦,这些都需要时间。师姐相信你!你的彭师兄也会帮助你的。什么都不要怕。”   “哈哈哈,说的那么好听,但是你们今天可走不出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人似乎对他身边的人说道:“二位师弟,你们马上就可突破筑基后期到金丹期了。刚好拿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人练练手。”   登时一股强大的水流喷了进来。   外面的人还在笑:“哈哈,淹死他们!”   在水流与柏青间隔还有极其细微的一毫米时,水流似乎遇到透明的屏障,怎么都过不来。   柏青朝着彭兆嘘了一声,手指继续翻动,几个光圈交叉过去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他们照样在里面好好的,水流顺着空间壁面流向洞内,他们一时好似沉在水底。不过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外面的人等了半晌,以为丑八怪二人肯定会游出水洞,不料半天都没有动静。   “他们就这么淹死了吗?”几人都觉得不可能,人怎么都会扑腾两下,可现在水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有一人准备朝洞穴这边过来,不料背后一股气铺天盖地而来。   三人全被一拳之力打的往旁边飞去。   面静悄悄的,洞内流水没了真气的致使,很快就退了出去。   有人在外道:“彭师弟,出来吧。”   彭兆拉了拉柏青的袖子,喜道:“是金师兄。”   俩人走出洞穴,越过河岸,岸边站着玉树临风的金闵道,白衣飘飘,长身玉立。   柏青瞅了瞅晕倒在旁边的苍莲派三人组,很快对他们失去兴趣,开始围着金闵道团团转。   一直转到金闵道脸部肌肉看似抽搐了两下。   柏青的眼神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啧啧叹息。   金闵道沉下嗓子喊道:“师姐。”   柏青捂住肚子哈哈哈大笑起来:“金师弟,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他是不是又变好看了点?   她是很开心的,很有一种吾家小儿已长成的骄傲。   她上前拍了拍金闵道的肩和背,彭兆杵在一旁欲言又止。   好似憋得受不了了才说:“师姐,你别拍了,金师兄很讨厌别人跟他有肢体接触的。”   他曾亲眼见过有爱慕金师兄的女人,摸了一下他的手,差点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和突然爆发阴冷的气压给杀死,那女人从那以后都是对他绕道而走。   还好此刻金闵道紧紧只是闵着唇,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   金闵道突然问道:“师姐,你回来这些日子怎么从不曾来看我?”   就连上次,也是他尾随她去了山林,才吃上一口兔肉。   柏青愣了,她前些日子回到玄道宗,血液里的毒气又开始作怪,她偷偷留到老爹的院子修炼解毒试药,一时精力不济。   后来又开始整顿丹药房,忙的晕头转向。   她本是打算忙完了,再去好好会会金师弟。   几次路上遇见,她见着他也很开心。   但是转头一忙,又忘掉了。   不料一拖就拖到现在。   她扯开一个笑:“我采完一株药正准备回去后去看你的....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说着她转过身来促狭的问彭兆:“看来你和金师弟混得很熟呀,来来,告诉师姐,金师弟这磨样是不是很得同门师妹们的喜欢呀?”   彭兆不知是年纪太小过于稚嫩还是怎地,听到这种问题自己的脸倒是红了个通透:“师姐...你怎么这么所言无忌啊...大家都勤于修炼,谁会想哪门子的喜欢不喜欢的...”   柏青掐他的手臂:“又不是问你的情况,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彭兆这这才说:“师兄长年跟随建华和德兴道长修炼,哪里有时间这个那个的....再说,就算有人开始喜欢他,后来也.....” 作者有话要说: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ppppppppppppppppppppppppppp 我这是在干嘛?我也不知道呢。 ☆、瘴气   不待彭兆他说完,金闵道忽然说:“我们快走,不过半刻,此处森林就要起瘴气了。到时候我们就难得走出了。”   王阳山后的这处郁郁葱葱的森林,从外看是生机无限。   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里面的飞禽走兽,以及根据地气和温度而变化,随时可能出现瘴气。   今日刚刚还艳阳高照,因而进来的人都未担心这个问题。   而现在,不过顷刻,阳光早已被突然而至的阴云吞噬,空中黑压压一片。   他们正准备反身时,林中大风而至,远远的地方开始氤氲烟气,逐渐看不清前方去路。   柏青赶紧掏出三颗避毒丹,一人一颗立刻服下。   彭兆连忙扯扯柏青的袖子,问道:“这三人如何?”   柏青顿时对这毁容的小师弟爱怜不已,不过眼神往那三人身上滑了过去,脚下不停,面无异色踩着三人的身体而过,浑不在意地说道:“这瘴气对昏过去机体休克类的情况影响不大,顶多吸一点毒气,要不了他们的命。随他们吧。”   薄薄的雾气很快就飞了过来,而且越来越浓,还带着点黑色。   “不行,先停下。”柏青一个扬手,她闭上眼睛专心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很快她感到心脏有股异于平常的跳动和焦躁。   身上逐渐有股湿热的感觉。   从空间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面具,这是她特质的防毒面具,不光是防毒还防火防水,就算在海里火力也可提供一段时间的流动空气。   她将面具扔给彭兆,毕竟他修为最弱烧伤未愈,最可能出状况的就是他。   金闵道点点头:“给他吧,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柏青道:“我们不能往前去了,只能往后退了。等瘴气退去我们再寻路出林。”   他们转身往密林深处跑去,彭兆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气息已经有点不稳。   这带着黑气得瘴气不光可以通过耳鼻喉侵入机体,时间足够的话,它可以通过张开的毛孔侵入毒气。   所以练气不足者过于快速运动反而会加速毒气入侵。   金闵道立马去扶彭兆,彭兆已经开始脱力游神,于是他只能背起他。   他走在前面,回身沉声对柏青道:“你跟紧我!”   走着走着,四面全都是黑沉沉的气,柏青头昏脑涨。   伸手去牵前面那个人的衣袖,不料手指一扎被刺破了皮,伸回一看哪里是衣袖,明明只是一截刚刚从树上拧下的枝丫。   “师弟!金师弟!金闵道!”她喊了一声,没想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回声。   “你在这里。”一人突然从后搂住她,冰冷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   柏青手肘用力往后顶去,被人一把抓住。   “青青!是我!”那人把她翻了过来面对面。   眼前的人模样十分熟悉,她唤了一声“金师弟?”   那影子没有回答她,反而掐在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她疼得顿时回过神又唤了声“凯之。”   这青衣人不是赵凯之是谁。   她蓦地眼珠往上一翻,腿一软,好在及时被人接住。   她喃喃道:“快走。”   感受到自己躺在某个安稳的胸膛里,耳边的冷风阵阵打过,不一会儿似乎就来到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   那人把她轻轻放下,地上似乎还垫了点甘草,躺下去柔柔的,伴着织物的柔滑。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柏青口干舌燥,那股心悸感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   她刚刚做了很多梦,纷繁复杂,醒来之后又全部忘光。   她感到很累,疲倦,焦躁,似乎胸口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极其压抑。   手边摸索着,摸到一只带温度的手臂,有温度,起码证明那人还活着。   那人一把将她带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还在发烧,感觉怎么样?还好吗?青青?”   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把“青青”这两个如此普通的字眼念得如此担忧又缱绻。   他打了一个响指,洞内一堆柴火上有了星星点火。   洞内一股火苗摇曳,墙壁上映着两道人影,高大壮实的男子双手抵在曲线柔和的女体上。   赵凯之同青青面对面,双手抵在对方手掌上,催入真气。   柏青原本觉着好了不少,清凉的气息传入体内,一时将她的躁意减低不少。   她慢腾腾地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某个男人的模样,那人紧闭着双眼,满脸的严肃冷冽,下嘴角微垂,似乎在担心什么。额角的汗珠滑下,高高的鼻梁落下的阴影更让他显得五官深刻,深青色的衣服仅仅贴在身上,胸膛微鼓,想必是那坚硬的胸肌造成的.....   越往下想,心跳越快,瞬间之前同某人亲密的画面涌现出来。   刚刚狂躁的气息平静下来,又换来一种蠢蠢欲动的渴望。   口干舌燥,她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急切想吞咽水分进去,但越吞咽越干涸。   她的右手收回手指又立马贴上去,这下又不是刚刚那种传输真气的姿势,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慢慢滑动着,甚至勾勒勾对方的手指,他的手指怎么能如玉般又凉又滑呢,于是顺着手背滑到手臂,又从手臂滑到对方的肩膀上。   这般倾身过去的姿势太累,她的双手直接搂着了他的脖子,靠近怀里。   这人身上似乎紧绷着微微颤抖。   “嘻嘻”不知道是谁轻轻的笑起来,又柔又媚。   男人仍旧紧闭着眼睛,不过他却说:“青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柏青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此刻她只觉着,某个声线充满了磁性,她好喜欢,那声音沉沉的微抖着勾引着她过去。   她凑近了,抬起头,入目对方滚动的喉结,一时觉得可爱万分,脑袋也终于凑了过去正想亲一亲。   那声线又阻止了几个字:“如果你.....你再这样,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摇头的话,我就当你拒绝.....”不等他说完,喉结上就贴上了一条柔软的湿漉漉的舌头。   赵凯之的理智瞬间化为绯粉,他猛的抓住女人的脑袋,舌头钻进对方的口腔,勾起对方的舌头一阵缠绕。   她嘤了一声嘴唇变被覆盖侵入,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化蛇。   随之就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不多时,狂狼里面剧痛传来,她尖叫一声,瞬间又过短暂的清明,但被某人随之压下唇舌交缠,又没了清明,陷入波涛里面震荡不已。   陷入沉睡的柏青开始做梦。   她隐隐猜测,是否是洞穴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她,或者那东西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但她原本可以随着躯体进入休憩的魂魄却从躯体里面飘了出来。   飘出的地方也不是某处山洞,而是一片开阔的草原。   草原上的草又绿又高,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在那里蹦蹦跳跳。   她一边跑,一边喊着:爹爹,不要跟我捉迷藏啦。   前面一道成年男子的背影晃来晃去,竟然不见了。   小女孩还以为爹爹在跟她做游戏呢,仍旧咯咯笑。   跑了许久,天大地大,竟然再没有人回应她。   她用力喊,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天空阴了下来,风声越来越大,呼啸着。   刚刚觉得很有趣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凉飕飕,似乎有东西死死盯住了她的背。   是狼吗?   她想起以前爹爹给她将的故事,说草原上有饿狼,转么喜欢吃她这种嫩嫩的小女孩。   那狼会把我吃掉吗?   爹爹呢?   他为什么不出来?   他是不是已经被狼吃掉了?   她扒开前面一丛草,忽然前方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孩子低垂着脑袋,手指扯着地上的小青草,□□丢掉,再□□丢掉。   突然,他一抬头,却长着一双大人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她。   他的背后又走出来一个□□的男孩,刚刚怎么没看见他?   大男孩手上拿着一把剑,高高举起。   他抽出剑准备朝前面的小孩劈下,然后他的背后又出现一头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目前你最喜欢谁? ☆、反悔   柏青捂住脑袋,如饮了千杯酒般宿醉而醒,头痛,恶心,身上骨头酸痛像是被车轮浑身碾了一遍,腿间甚至干涩异常,身上盖着一件袍子,袍子下却什么都没有穿。接着外面的微光,她看到胸前腰部腹部甚至腿部都是青紫的痕迹。   很快,她就中了毒瘴之后隐隐约约发生的事情。   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春梦,百分百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这一瞬间,充斥在她胸腔的并非春梦后的快活和甜蜜,反而是沉沉的不适和反感。   赵凯之抱着新鲜的果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柏青一脸不悦的表情。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刚刚急冲冲想要尽快回来的急切和憧憬,砰地一声,砸的粉碎。   赵凯之在柏青望过来之前,收起了微翘的嘴角。沉默的走近。   柏青则抬头看着逆光而行的男人越走越近,他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将果子放在她的手边,说道:“吃罢。”   言毕,就不再看她,走到另外一个角落开始打坐。   如此这般,柏青沉甸甸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一点,见那人行事跟往常如大师兄的身份一般,不多言不多语,甚至没有多看她只稍微遮盖住重点的身子,都另她的心放下一大半。   他的确如往常一样,如两人没有发生后山温泉之事,更如没有发生昨夜之事,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她刚回山的原点。这个距离才让她感到安心。   不由的,她送了一口气,却迎来赵凯之沉沉的一瞥。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开始打坐。   柏青的空间戒指在森林生了黑瘴的时候掉落,此刻也没有衣服更换,之前的衣服已如破烂碎絮,根本不可能再穿。   “赵师兄,你有没有多余的衣物?”她克制着声音里的紧张说。   赵凯之缓缓睁开双眼,不过只是看着前方,手上随意一摇,一叠衣服就盖到了柏青的头上。   柏青气闷,这态度和待遇是不是也太差了。   她扯下衣服,挪着身子,用赵凯之的外套捂住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背后的某个角落。   仔细盯了盯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回头的迹象,她极快地用赵凯之的外套撕成条状物,裹在胸口上,然后再套上他给的新衣。   窸窸窣窣一番,不过一分钟不到她就换好了衣服,自然看不到坐在前面的男人脸上铁青欲裂的脸。   清洁术虽然有清洁作用,但解决不了浑身那种滑腻之感,她也没打招呼,直直往外走去。   赵凯之看着她慢腾腾地往外走,连余光都没有留一点,随意从地上捡起的石头眨眼就被他捏成碎末,手臂上的青筋外泛。   柏青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股河流,找到凹陷处,周边也有灌木挡住的地方,她在旁边布下障眼法,这才脱了衣服放在河边走下水。   身上的青紫一碰就痛,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更别谈私密的部位肿胀难受,她龇牙咧嘴仔仔细细几乎要给自己搓掉一层皮。   刚才她多么害怕赵凯之是一脸兴高采烈的进来,不过他那张天生除魔卫道正气慨然的脸,估计很难出现那样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第一次,且当她一时混账冲动。   那昨晚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   或者完全是因为自己送上门的?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她跟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是认识一两年的人,中间八年她都跟着爹爹在外。   虽说是修真,女子也不会随随便便拿自己的贞操开玩笑,加上她本身的身份,估计整个门派也没有胆子说:我就是跟你睡睡玩的。有那么蠢得人吗?得罪掌门嫡女?   糊里糊涂,两人的元阳元阴都没有了。   这个步骤跨得太快,结果就是节奏不对,只能打回原形了,这是最安全的形式了。   那假若赵凯之也同她一样后悔了,那就最好,她绝对不会怪他是一个不会承担责任的男人。仅仅因为这个就承担一个人一辈子,是不是太傻了点?   回想起刚才,赵凯之冷淡的脸色,她长吁一口气,他也希望跟她拉开距离,那最好了。   虽然心口有点疼,说不清道不明,但也只得自己受了。   柏青回去的时候,赵凯之在洞外练剑,周围剑气汹涌,树叶纷纷从树上脱落,飞舞着绕着中间的赵凯之围城回旋的圈,却怎么都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周身十公分的距离保持着空无一物。最后他反身折腰往后一跃,退到中央,脚尖一个垫底,腾地一下蹿上天空,周身旋转,剑气也跟着旋转,刺入周边的叶片上,接着在空中挽了一朵剑花,最后落叶跟他徐徐坠落。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叶片纷纷一分为三,像雪花一般轻盈细碎。   那剑意那边冰冷又充盈,柏青要远远的待在旁边,待尘埃落定才敢走近。   她边拍着手掌边说道:“恭喜师兄,剑意似乎又上了一层,即将要突破金丹期啦。”   赵凯之盯着那人的脸,从她脸上似乎要抓出点什么,看到她真心为他开心,他终究是忍下一口气,平缓了些。   他点点头:“你勤加练习,照样会如此。”   柏青苦笑:“这方面,我恐怕一辈子都跟不上师兄的脚步了。”   赵凯之惊了一下:“这是何意?”   那女人却吐了吐舌头,顽皮道:“先天质若,若是如你般修炼,师妹我要么很快就走火入魔要么就被反噬费尽灵力啦。不然,你以为爹爹那么早带着我出去寻仙问药是为了什么呢?”   赵凯之的脸色很难看,他深深吸了两口气,要紧牙关。   柏青见气愤不对,连忙补救道:“武修不行,我就炼丹画符啦。不是我说,整个门派找不到一个人能跟我一较高下。你放心,我死不了,不用担心。”   柏青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赵凯之不语,率先往休憩的洞穴走去。   见他不答,不好直接赶人,她委婉的说:“我现在不方便直接回去,等恢复.....额嗯咳咳,恢复差不多就要去找赤炎兽,不能跑那么远白跑一趟。你要不先回去吧?”   赵凯之却道:“你怎知我来不是有事,你不会以为我专门是为你而来吧。”   听了这话,柏青顿时脸皮发烧。   原来无意间,她真的这样想过?   想打这里,越发羞耻,之前还真以为是赵凯之为她而来,毕竟之前他在青丝洞抱着她是那么的.....   不好说,她觉得很多事情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羞耻心作祟,她咬着牙呛人:“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谁?”这句话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换了一句:“你来于阳山是为了什么?”   赵凯之道:“赤炎兽。”   柏青转了转眼珠子,咬唇嘟嘴:“怎么跟我一样?”   不想,其实她还是有些上心,当他如她希望的一样不再关注她,她反而总要疑神疑鬼。   赵凯之冷哼一声:“难道只有你需要赤炎兽?”   他转身停住,眼中□□裸的轻蔑:“我劝你还是不要跟着我,早点回去。就你这修为怎能制住赤炎兽?”   柏青大为恼火,只觉这男人不知有多少张脸,怎么回回见,回回都是不同的一样脸。她可以撕烂他的嘴巴吗。   她两步冲上前,垫着脚抓住赵凯之的前襟:“喂!赵师兄赵凯之!原来你是这么个目光短浅瞧不起人的人!亏我还老是以为你德高望重,深受满门爱戴。原来你的真实面貌是这么个心胸狭隘的讨厌鬼!我打斗不行我不会智取吗?你当我是猪吗?”   赵凯之挺着背垂下头,柏青头顶边降下一片阴影,他阴沉沉说道:“我心胸狭隘?呵呵...”冷笑两声,用真气振开胸前的双手,不屑说道:“岂会跟你般小女子多费口舌!”说完两步就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地好累,呜呜呜 ☆、赤炎兽   按照客观武力值角度来讲,柏青凭武力很难猎取赤炎兽。   赤炎兽属于六级魔兽,外形类凤凰,尖尖椽子,羽毛色彩缤纷,体形大过人类,火焰杀伤力十足,关键是,它还能够随着地理地貌状况改变颜色,警惕性十足。跟它的功能匹配的是它的性格也格外暴躁,一旦不安,攻击力十足。   赵凯之是金丹下期的修士,实力对抗,使出六分力三分机警,面对赤炎兽也没有多大亏吃。何况他本身擅长水灵根,刚好克火属性的赤炎兽,对付起来事半功倍。   但要说柏青独自猎杀赤炎兽又不是没有可能的,只要把它诱使到水边,用符文加持水灵根和防御系统,让它困在水边出不去,放出迷惑它嗅觉的丹药让它眩晕,加持水灵根的功法,不愁猎不到它。这一环一环,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它暴击起来,她也不是很能扛得住,到最后受伤遁走也不是没可能。   赵凯之既然也打赤炎兽的主意,有他的武力加持,胜算更大。她可以在间隙里面给予一些补助,而她并不需要赤炎兽的魔核,魔核就让给他罢,这样算起来他也不吃亏。   再说,看着前面闷不吭声只埋头寻找线索的赵凯之,她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把这块土地当成自己的所属地盘,想把人赶走就赶走。   想着事情的柏青没看路,鼻子脸蛋就撞上前面那堵硬邦邦的人墙。   她刚刚张开嘴想控诉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突然停下来干嘛。   那人却冷冷张口抢了台词:“你不看路的吗?就这么个能力还想自寻死路去猎兽?”   柏青瞪着眼睛一时要咬碎一口银牙,不等她酝酿出反击的台词,那人并未给她出击的机会回身继续往前探路去了。   柏青忍了忍,毕竟他们是在寻找猎物,在这里吵明显是会惊动猎物的。   只好噎下生气,抬腿跟上。   赵凯之走的又有些快,柏青慢点走还好,稍微快点,腿根的酸痛和摩擦感越明显越不舒适,看上去像个脚部不灵便的裹脚老太一瘸一拐,又拼命想拐的快一点,一时酸爽异常,身姿滑稽不已。   她眼看着俩人距离越拉越远,一开始还犹豫着要不要喊住赵凯之,在她犹豫的那么一小伙儿,赵凯之已经离得有些远了,这时她再想喊,又得顾忌着也许藏身在丛林某个角落的赤炎兽被惊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在前面的小路拐了一个弯消失不见,等她急匆匆咬着牙冒着汗赶到那个拐弯小路,瞬时傻了眼,拐过弯后有三条路可走。三条路都是弯弯绕绕,她想找出赵凯之的身影哪里还找的到。   她先是顿在那里有点傻眼,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赵凯之就把她甩在这里。为什么不敢相信?赵凯之看着绝不是一个会甩掉需要照顾的队友的人,尽管她把自己列为“并不需要照顾的队友”,但在他的角度来讲,她的武修不行,腿脚仍有些不便,那么她又是属于“需要照顾的队友”行列的。而他竟然就这般无声丢下她,是为何?想到这里,柏青的心泛着酸疼的水,咕噜咕噜越来越难受,压着呼吸的频率,她害怕自己不压住自己就要哭出来。当然,估计也离哭出来不远了,她的眼睛已经有些酸胀,眼里水润水润的,使劲儿睁着不眨眼,担心一眨眼就掉下眼泪。   她柏青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脆弱了?她自己简直都不敢相信。   跟爹爹在外求药时,洗髓换血,都不知经历了几多回,一开始还因为年纪小疼痛得受不了在柏展堂面前哭唧唧地叫爹爹,后来经历的多了,见爹爹竟比深感疼痛得自己还要心疼后,就不再轻易哭泣。忍住痛将自己咬的鲜血淋漓都不是没有的事情。这会儿怎地竟然要流泪了?   莫不是被赵凯之影响了?对他抱有格外不同的期望?   是她自己决定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的,怎地等赵凯之真的跟自己拉开距离了,她竟然这般不能接受?   柏青对自己嗤笑了一声,也算是嗤笑自己的心太过脆弱敏感,这般,还修炼个屁?这般还有脸跟别人混在一起立志修成大能?   想到这里她反而好过得多,本来就不该放太多期望在别人身上?难道这次你不是打算自己独自去猎兽的吗?别人赵凯之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这样更好罢。   起码他先放下了。   那就太好了。   一时,柏青又轻松起来,脑子里面绕着绕着就得出一个结论:她昨天和前些日子欠的债应该已经了了吧。   柏青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三条路,最右边这条往斜上方延伸着,应该是条上山的路。中间那条绕进荆棘丛里面,最右边蜿蜒向下,正是这条离水声似乎更近。赤炎兽最不可能去的应该是中间这条,因为它可能往高处飞,也可能去低处喝水,但中间这条布满荆棘树冠的非常不适合鸟类停驻。   想了想,她就往中间这条路走去。   因为,赵凯之的目标既然是赤炎兽,那么他很有可能选其余两条路而极不肯能走中间这条路。就算多花点时间那就多花点时间。   她现在特别不想再碰上他,既然自己本来打算一个人做的事情那么就一个人做下去吧。   走了一会儿,果然没有看见赵凯之的身影,刚刚似乎赶得急,大腿内侧拉得有点痛。就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找到赤炎兽,也估计没有精力降住它,还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打算,吃点愈合丹,修炼半刻再去才好。   她仔细盯着路过的树根处,兔耳兽喜欢打洞,最爱在荆棘树根处打。   一是平常人不怎么靠近荆棘树,怕被扎伤,二是荆棘树根系生存能力格外强大格外粗壮,有些深扎到土里数十米,反而比露在外面的枝丫茁壮。兔耳兽可以靠着这树根汲取水分和养分而数日不出。   柏青观察着这些树根,在一棵比旁边树木稍稍枯黄一些的根系旁,果然发现一个被细长枯叶掩盖的洞口。   这个洞口很小,女性一个拳头那么大。柏青分解了她释放出的土分子,细化成气状,气体灌进洞穴中,若是碰到活物会通过这些分子反射回来。感应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波动,于是她放心地使出土行术,让洞穴里面本只是容得下一只正常兔耳兽大小的蜿蜒洞穴,变成方正几平米的空间。   这土行术也是她回到玄道宗刚刚参透的,按说她没有土灵根,但是五行当中水生木,火生土,而她对火灵根的灵活运用已经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这些相生相克都是属于能量转化的一个过程,只要将火加以木的元素,而木又是以水的元素而来,将这些个转化过程通过符文连贯起来,那么通过她的水火双灵根产生土灵根的效果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还是初级阶段,而她本身也不是真正的土灵根,因而虽然自己研发了这些土行术,并将它绑定在符文上,简化能量转化的过程,但是这种能量的力量比起真正土灵根,在武力值上相差甚远。但若不将它放在武力值的利用上,而是用在别处呢?   她再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没有自己的新土行术,她哪里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躺在兔耳兽打的地洞里面休憩。   刚想找玉合丹吞下,一抹手指,才发现空间戒指早已被自己不小心遗弃,不得不多花点时间打坐修炼,早点恢复肌理的灵动性。   这一蹲点就是第二日了,本来她还处在冥想状态里面,忽闻头上土地上传来人走路震动的声音和人轻言细语的声音,她把脑袋贴到仍旧是拳头大的洞口,这洞口的大小是在她进入之后又重新塑造的,就算有人发现了洞口,这般大小,也不会有疑有人在里面。   外面的男声说道:“你受伤了,我们暂时到前面的休息下吧。”   一道女声嘤嘤沉吟应答的声音随之而来。   柏青大气,这男声不是赵凯之是谁!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发现外面来的不光是赵凯之和陌生女郎两个人,还有咋咋呼呼起码两三人。   并且里面有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声音,那人叽叽歪歪道:“师姐,这玄道派的人都不安好心,你离他们远一点。”   操之,这混蛋声音不是苍莲派那个瘸腿吗?   真是命大的三个人,昏迷遇到黑瘴都能存活下来,你牛! 作者有话要说:  哇呜哇呜,警察开道,不留爪就抓人。 ☆、苍莲派   那瘸腿人名郑爽,在苍莲派也就是个小角色,奈何口舌便利,总能撺掇着几人跟他一起行事。这次跟他一起出来的二人分别叫吴行,高杨。郑爽和吴行也不过筑基期,吴行本身有些贪财,而这高杨的修为稍高,木讷于行,被那两人撺掇着过来猎兽,也就是个武力前锋牺牲的角色。郑爽声称得到消息,背阴林里有宝贝,他知道大致方位。只要二人协助他,宝贝可由三人共享。他得到的消息的确也是真的,不过,那是他凑巧偷听到门派二师姐周芷若同他人言谈中透露出来的。   他本是打算先行一步夺得宝贝,林内遇到脸上带疤之人,见那人守着一些兔耳兽,修为也不甚高,于是上前挑衅调戏一番顺便不费吹灰之力抢来兔耳兽。虽说,这兔耳兽只是普通魔兽,既然在眼前了何不占这个便宜呢?更何况,像郑爽这样的小人物,平时在门派里面鞠躬弯腰是常态,出了门派也还是占着门派的光,遇到小门派了自然要上前描补一番威风。别人越弱小越不堪,那么他就越得意越张狂。   但是这番便宜占得极其不顺利,先是被不知名的人声东击西,自己的腿还中了毒。随后在高杨的追踪下,河边找到人想淹死他们,却又被人从背后击来,三人顿时陷入昏迷。最糟糕的是,周师姐竟然也来了。三人醒来,便见那周师姐同一陌生男子一同猎取赤炎兽。后来才得知,自己三人也是被周师姐所救。   他不敢暴露自己来夺宝的目的,就伙同另外二人声称只是过来猎兽而已,不小心中了毒瘴。   这伙儿,细看之下,那陌生男人身着与刚刚那个丑八怪一样的衣服,更是愤恨不已。恨不得借了周师姐之手灭了这人,很可能在河边被袭击的事情就是这人所为。   但是周师姐向来不是可以随意糊弄之人,郑爽只得嘴巴上明朝暗讽,行为却得见机行事。   最末,这周师姐相当貌美,身着深色大红连襟长裙,发髻上别着一支红宝石蝴蝶簪,耳垂处同样点缀着圆形的红宝石,在光线下晶莹闪烁,更衬得她脸上的肌肤莹润。周师姐身量较高,快接近普通男子的身高,但这也不打紧,丰胸细腰更加明显。五官艳丽,一步一行都显得优雅风情。不知不觉,郑爽的眼睛已经瞄了周芷若一路,他心里赞叹着这等美人要是在他面前脱去衣物该是何等风情,不知不觉中身体越发紧绷,火气上来烧得眼睛通红。到了半夜,他更是寻了无人的地方幻想着周师姐的身形自己手指□□起来。好半天才留着汗回到驻扎的地方。   第二日,因为他的腿伤,他又不得不跟着周师姐,希望她能帮他把腿上的毒逼去,但至今还没有找到好时机,这周师姐莫不是看上玄道派那个长的再周正不过的臭小子?想到这里,嫉妒之火又烧起来。这女人都是看脸的,看人家好看一些就贴上去,简直不知羞耻!要是他有机会,定要这周师姐好好瞧瞧他男人某处的厉害。   虽然周芷若来这背阴林就了门派这三人,但也只是看在是本派弟子的份上。   这几人,她平日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反而是凑巧碰上也要猎杀赤炎兽的赵凯之。   将这人跟本派那三人一比较,高下立现。   更何况,她同这赵凯之同时盯梢着同一只烈焰兽,两人在不同方位同时出手,他也并未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为了夺取魔核大打出手,反而是主动将这魔核赠与她,自己只取了赤炎兽身体某些部分。这般男子,很是值得结交。   只不过跟在身后三人,特别是那自称郑爽的男子不管是说话还是眼神让人太过厌恶。   又听这不入流的郑爽说道:“师姐,这玄道派的人不安好心,你离他们远一点!”   周芷若回身冷冷看他一眼道:“我看你还是先闭嘴吧,无凭无据的不要给人下定论!”   郑爽顿时感到周身的压力猛增,看来是周师姐释放了威压。要是真惹恼了她,自己不一定讨得到好,终于闭上了那张浅薄干枯的嘴唇。   周芷若转身朝赵凯之伏了伏,歉意道:“我们门派教导无方,还让在您面前见笑了。”   这周芷若冷斥时别有一种冷面美人之感,这般向别人道歉又是一番偏偏柔美之风,看得郑爽内心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人欲横流,要是能将这高高在上的女人踩在脚下会是何等快意呢。他垂下眼眸,怕人看出什么。   周芷若见这郑爽还是比较听话,仍是松了一口气,在他人面前出丑可出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丑。   反观这赵凯之,岁来自小门派,但是刚刚猎兽时自觉他的修为同自己相当,力量上面更是强了自己一分,为人周到,时刻同她保持规矩的距离,也不曾因为她的貌美而露出格外青睐的表情,另她心里十分满意。且他身高七尺以上,眉眼淡淡却周正,更显君子之风,却又不掩他的男子气概,不由的就让人想要亲近一些。   几人在树下寻了空地坐下,周芷若靠近赵凯之,而另外三人则坐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   周芷若看了郑爽一眼,郑爽马上回以微笑,看来这人还是比较识相的,于是她轻笑着点了个头。   周芷若同赵凯之道:“我有一事想同赵兄商量。”   赵凯之点头应道:“请说。”   周芷若道:“我本准备同师兄一起来,但是师兄因门派内事物缠住了身,所以我一人前来。不瞒赵兄,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寻那阴阳镜。”   听到“阴阳镜”,郑爽心里咯噔一下。   周芷若继续道:“这阴阳镜,正面为阳,阳为红,背面为阴,阴为白,传说白面一晃是死路,红面一晃则是生路。且这阴阳镜主金属性。这阴阳镜应该处在背阴山与异界交叉出现的路口。只是这路口倒是不好找,就算找到,要除了阴阳镜的禁制也需得花功夫。不弱,我们组团一起吧。到时夺得这阴阳镜,我愿意出一万上等灵珠。”   一听“一万上等灵珠”,余下几人瞠目结舌,连连赞叹。   赵凯之却道:“我看这阴阳镜属千年难得的宝物,要破除它身上的禁制恐怕不是你们几人轻易能办到的。”   周芷若一叹:“你说的对。这次本来我也只是提前来打探一番,但是遇到了赵兄....赵兄,可有同伴一起过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们就多一分把握。”   赵凯之沉吟:“有倒是是有,就是不知......”   “救命呀,师姐师弟!”林里传来枝叶簌簌打斗的声音。   郑爽立马倒:“应该是吴行!他刚刚旁边方便!”   几人立马站起,还不等他们上前,吴行就被一脚踹出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人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周芷若瞪着眼睛,拔出她的春秋剑,大喝一声:“大胆徒匪,竟敢光天化日伤我苍莲派之人!”   只见背着夕阳高木,一白衣人施施然走出来,那人背着天边的红光,影子斜斜打在地上,而红云的微光打在他的身上,远远的就感到冷然的威压,发丝随着丛林之风往脑后飘去,他的手上连兵器也无,徐徐就走了过来。   周芷若只见那人越来越近,渐渐看清他的五官,斜眉入鬓,眼角上调,鼻梁高挺,嘴唇是一种低沉的暗红色,让他看着有点妖冶,从旁的林里跟着出来一个脸上带疤的人。   郑爽被面前一幕吓得连连倒退,甚至躲到了周芷若身后。   反而是赵凯之疑惑地叫了一声:“金师弟?彭师弟?”   而周芷若怔怔地看着出现的这人,心里叹息道:这小小玄道派,怎都出些这般出色的男子。特别是这刚出现之人,冷漠的气压,深刻的五官,无不吸引着人的目光。   金闵道并不拐弯抹角多说废话,直接道:“这三人”,他用手指了指郑爽三人“趁着彭师弟落单,多次欺辱夺兽,最后甚至要至彭师弟和师姐于死地!”   赵凯之的瞳孔放大,手掌紧紧捏成拳状,回头打量了躲在周芷若身后三人一眼。   那三人顿时齐齐颤抖。   能被金闵道称之为师姐的人,除了柏青又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谁爱金师弟? ☆、矛盾   白衣随风而动,勾勒出少年较瘦的身材,他紧盯着赵凯之,责问道:“赵师兄,你怎地与这些伤了师姐师弟不入流之人在一起呢?”   赵凯之并不看他,他的视线落在彭兆身上,转而问他道:“这些....可是事实?”   彭兆看了看金闵道,又看了看苍莲派这些人,沉默地点了点头。   赵凯之心里气的发抖,面上仍旧波澜不惊,他对周芷若道:“看来我们无法合作了。请把贵派这三人交予在下。”   周芷若心思翻腾不已,全是身后三人坏了她的事更败坏了门派形象!   但她又必须得保住这三人,不然怎能回去交代?更没有把自己的人交予别家门派的道理。   思量了一番,她劝道:“都是我们教导无方!带出这等卑鄙无耻的门生!但是,这几人毕竟是我们苍莲派弟子,希望你们看我的份上,交予我派自己处理,一定给个你们满意的惩处。可以吗?”   金闵道问:“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三人呢?”   周芷若道:“待我带他们回去之后,细细问来过程,看看到底是挑起事端!逐一问责!”   金闵道嗤笑一声:“带回去?带回去后必定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罚罚面壁不了了之吗?”   周芷若原本已经忍耐万分,看在这两人算是杰出俊杰的份上好声好气,但是这玄道派一个两个的竟然这般不给他们苍莲派面子,作为名扬天下的大门派,怎能忍耐这些人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提起气来,俾睨着在场的人,说道:“那你到底要如何?”   人人都听得出她这话里面的不耐烦。   彭兆拉了拉金闵道的袖子,小声道:“我....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要不,叫这位师姐留下手书,证明今日之事,若是他们回去事情处理不够公正,我们再拿这手书上苍莲派讨公道?”   这周芷若看着也不像是要包庇郑爽那三人的样子,不过碍于门派面子才坚持带人回去。玄道派三人思量一番,都默认现在也不适合彻底闹翻脸。于是都同意这个方案。   周芷若咬着唇不得不留下手书一份。   天色在僵持中不知不觉已经暗下来,阴冷的湿气越来越重。   赵凯之道:“现在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待明日天亮各走各路。”   天黑后的背阴林是很危险的,林子能见度越来越差,湿气也越发重,呼吸起来越发困难。几个人走的比较近,也是为了防备黑暗中有魔兽突然袭击。   他们朝前走到临山壁的地方,选择林子一块比较空旷的背靠山壁处,团成两团分开做。周芷若同郑爽三人坐一块儿,赵凯之挨着彭兆,而彭兆挨着金闵道。   赵金二人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   彭兆夹在中间有些怔怔不安。   周芷若派吴行和高杨就近去取枯枝点火,剩下的郑爽想要讨好周师姐,奈何周师姐根本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样子。他先是谢了谢师姐照顾他的腿疾,没有让他去拾捡。周芷若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十分冷淡。郑爽想要她帮忙避毒的话在嘴巴里面绕了两圈仍旧没出口。他还是怕讨她的嫌惹她彻底厌恶,那么回派之后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而那边,彭兆很自觉去捡枯枝,赵金二个各自靠着山壁打坐。   还是金闵道先问道:“师兄为何在此处?”   赵凯之没有心情同金闵道讨论这些事情,他换了一个问题:“之前柏师妹和彭兆在林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闵道仔细回答了一遍。   赵凯之脸色更加难看:“瘴气起来了,你怎么不领好师妹?倒是把她丢了?”   要不是他跟着找到了背阴山,谁知道柏青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没有告诉金闵道后来自己找到了柏青,柏青的空间戒指实际上当时就被他在草丛里找到。不过没有还给她而已。他有自己的考量。最后两人吵架分道扬镳,要说担心也有点担心,但他相信她没了空间戒指里面一些道具的支持,没有了他的武力的帮助,是不会贸贸然自己一个人跑去猎杀赤炎兽的。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柏青会空间瞬移,这个在晴空找到他洞崖的那天就发现了。空间瞬移是不常见的法术,一般的修士的能力要看速度和力量,能力越大的人速度越快力量越大法力越强大。但空间瞬移并不属于基本属性里面的一种。从一个点瞬移到另外一个点,是通过某种隐秘的介质,让人消失在此处,出现在那处。这是修炼符文的修士里面十分精通的人才会运用的。既然她会瞬移,那么保命是没问题。估计她现在已经乖乖回家了罢。   金闵道看了他一眼,赵凯之言语里责备之意很浓,眼里却没有应该有的担忧。赵凯之对柏青师姐的关注他早已心里有数。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背阴林,原因虽然不详,但是听闻他走丢了柏师姐还不着急,看来他很清楚柏师姐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也不再回应赵凯之。   篝火亮起,两行人都没有谈性,各自安静,只等日升后离开。   郑爽就坐在周芷若右手边,周芷若身上的花香悠悠飘入他的鼻中,他悄悄看着周师姐,篝火下的侧颜更添加了几分隐秘的魅力,胭脂色的唇饱满艳丽,一时□□上头,他吞了吞口水站起来,打声招呼说自己去林子里如厕。   终于钻到林子里面,他迫不及待地掏出周师姐掉落的手帕包裹在自己硬胀的部位,几经摩擦,幻想着如何蹉跎高傲的没人,很快就泻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腿部,他踉跄了一下惊吓不已,手帕掉落在地上。   “谁?”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林风一过,到处簌簌而响,只有远处的篝火传来一点点光线,哪里看得清什么人影?又不敢大声喊叫,万一暗处的人刚刚把自己做的事尽收眼底,待人来了把这事宣扬出去怎办?   他赶紧系好裤腰带,弯腰去寻那手帕,手帕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呸了一声,只得赶紧离开,生怕慢了一步就被人宰了。   郑爽匆匆跑回篝火处,周芷若不耐地扫了一眼继续闭上,旁边的吴行却喊道“咦,这是什么?”   周芷若睁开眼睛望去,原来是随着一阵风,一张白白的手帕掉落在吴行和周芷若中间,她看到手帕角落的标记,不正是她常用的那款手帕吗?她用手指捻起来,一股腥味扑面而来,手帕上黏黏糊糊一片白色浑浊,而郑爽一时没多想,直觉伸手要抢回帕子,周芷若脸黑如锅底,她并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少女,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立马将帕子丢入火中,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的郑爽撞到石壁上吐血不已。   玄宗派几人看过来,她又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斥责郑爽,一时胸腔欺负半天,生生把马上就杀了郑爽的念头压下来。   柏青这时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底下,暗笑不已。她就不相信,就算被周芷若带回去,那三人还会有好日子过?   远远看到那色中饿鬼摸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好戏来了。   本打算是吓死这人,没想到他给了她一个更好的把柄。   回想起那人恶心的姿态,柏青连连呕吐了几声,又想起周芷若厌恶痛恨的表情和吐血不已的郑爽,她连连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朝着洞穴方向溜了一圈,又继续极小声噗嗤噗嗤地乐。   “傻乐个什么劲儿。”有个中老年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   柏青惊得弹起来,就这么几平米的地方转了一个圈。   只见刚刚空空如也的地洞里,角落里突然蹲着一只青蛙。   青蛙张嘴呱呱两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却是:“对,就是我在说话,瞪着眼睛干嘛?”   柏青跳脚,我靠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青蛙王子?   青蛙的皮肤翠绿,背部有些拱起来的小疙瘩,因为也是绿色,看着还是比较协调。关键是它那双大眼睛,眼白特别少,颜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纯粹的金色,瞳孔纯黑,就这么乍一看,就格局来讲跟人类的眼睛还是蛮像的。   若来的是一条蟾蜍,柏青估计就不会这么淡定地仔细打量半天了,原来就连是动物,也要看颜值的。   “你是妖兽?”柏青问道。   妖兽跟魔兽又有很大的区别,妖兽简单来说相当于妖,而妖是天生有灵智的生物;而魔兽,天生并无灵智,初级魔兽跟普通动物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攻击能力强一点,一直到六级魔兽往上才会有魔核,这才开启一定的心智,这时跟人的思维方式仍旧不一样。   突然出现的这只青蛙,不论是神态还是体态和味道,都离魔兽相差甚远。   这老青蛙,不要问她为什么叫它老青蛙,这家伙的嗓子沙哑的冒烟,但是又不是老头子不能说话的那种沙哑。像那种中年人因为生病后而特有的嗓音。   老青蛙瞪了了她一眼,似乎想反问她什么,然而说出口的是:“咳咳,那个,你跑到老生的洞穴来干嘛?”   柏青挑了一下眉,道:“睁着眼睛说什么大瞎话,你一只青蛙,喜湿,洞穴起码也是在水边。这里哪里看着像是你的洞穴?”   老青蛙梗了一下嗓子,默默转了个身,留了个屁股给她。 ☆、惹火   第二日,天蒙蒙亮,路面上两路人马各自匆匆离开。   等上面的人声没有了,柏青才跳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不准备瞬移回去,也没有打算去找赤炎兽,毕竟装备和武力值不够,万一出了意外也是自讨苦吃。   她慢悠悠的走,打算多熟悉熟悉这边的地形地貌。   可是,有人在她耳旁特别聒噪。   “你怎么还是跟着我?”她问道。   那只青蛙跟了一路,也不累,弹跳力惊人,她走了三四步,它一步就跳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这林子是你们家的吗?”老青蛙呱呱叫。   这分明就是个老顽童!   柏青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老青蛙一蹦,越过她的脑袋,落在地上,侧过脑袋来呱呱:“别以为你翻白眼我看不见啊!不知道要尊师重道吗?我好歹是你的前辈!前辈懂不?有这么在前辈面前说话的吗?”   柏青呛它:“我们不是一个路数,我是人,你是妖,你倒是说说你是我哪门子的前辈?要不是看在你没有为非作歹的份上,我早就出手灭了你.”   说着手掌劈出去,眨眼间手上就握了把碎石,随着她合上掌心,碎石变成砂砾纷纷落下,洒了老青蛙一头。   他呸呸呸了半天,气的老血都要吐出来。   柏青道:“看到没有,啊?就是这样......”   老青蛙打了个寒颤,随后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哎,不要这么不客气嘛,女人,还是以柔为美,像你这样成天打打杀杀,是会没人要的?我知道有个地方藏着大量的可以使人貌美的仙丹,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柏青不再客气,立即用手把这巴掌大的家伙提起来,朝天边的林子一扔,绿色的五指生物就这么在惊声尖叫里被远处的碧色林木吞没了。   她拍了拍手,切了一声:“不怀好意的老家伙,烦死了。”   柏青边走边看,扯了一枝路边的枝条,甩着枝条哼着歌,于日落时分回到了玄道派。   远远看去,上山的路口处立着一个深青色人影岿然不动。   她直接越过这人,心里鄙视:装什么帅!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锁着眉头问道:“你去哪儿了?”   柏青被那只手掌的温度烫了一下,甩了甩胳膊,竟然没甩掉,她叫了一声:“好疼呀。”   那手才撤了回去。   她咬了咬嘴唇,回身面对着赵凯之:“我的行程什么时候必须报告大师兄了?”   赵凯之面沉如锅底:“你!”   柏青道:“怎么,大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我哪里做错了,大师兄要“指教指教”我?”   赵凯之伸手又要来抓她,柏青连忙用眼睛瞪住那只手,嘴巴里叫:“哎?哎哎?干什么,这就要不问罪名动用武力了吗?”   那只手僵在空中两秒,恨恨地收回去,带着袖子猎猎作响。   柏青突然想起她去于阳山本是为了赤炎兽,于是立即又放缓了语调:“赵师兄,把赤炎兽给我吧。”   赵凯之立马反问:“你怎知我猎到了赤炎兽?”   柏青心里一惊,当然是听到你和那苍莲派的周芷若的谈话了。魔核你好心让给了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说道:“以大师兄的能力,赤炎兽不过是手到擒来。”   赵凯之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那好,你戊时来找我。”   说罢,就要离去。   柏青的脸色变青了,那么晚去找你会有好事?   她哼了一声,朝那人背影大喊:“区区赤炎兽,我下次去猎也是一样的。就不打扰赵师兄了!”   “赵师兄”这三个字是相当的咬牙切齿,几乎是从她嘴缝里面斥出来的。   赵凯之转过头,倒是笑了,笑得特别过分,嘴皮了弯了弯,他的右手上拖出一样东西,说道:“赤炎兽不要,你的戒指也不要了?”   说完也不再管她,施施然就走远了,留下柏青气得跳脚也无用。   她回到丹药馆,推开门,看到郑伯在桌前誊写,见到她进来连忙站起来道:“青青来了,你看看这些药草生长记录,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郑伯,您办事向来仔细,我回头去园子里面看看就好了。”   郑伯却是一脸内疚的表情:“唉,都是我的失职,我没有看好丹药馆,让....让我那混账侄儿做出这般可恶的事情。愧对掌门的嘱托啊。”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   柏青见不得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这般伤怀,她说道:“不怪郑伯,有些事是想不到也防备不到的,谁会想到身边的至亲之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怪就怪爹爹,建派不久就带着我出了山,很多事情早年都没有考虑清楚。”   她握住老人家的手,安慰着:“您十几年如一日的为玄宗派不辞辛劳,苦劳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您千万不要再自责了。伤了身子,怎么继续在丹药馆做事呢?谁来帮我呢?那些小辈都还没有您的经验和细致呢。”   郑伯喊着泪点点头,终究还是把心中的愧疚放下一大半,他道:“青青说的对。”   柏青这才往里走去,进了内室,将前些日子制出的丹药一一仔细查看,看看色泽,尝尝味道,试试药性,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郑伯已经走了,还替她点上了烛火,她翻着书页,揉了揉眼睛,一看时辰,早就过了戊时,不由心里一惊,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赵凯之索要戒指。   她路过花园的时候,假山后面一片曦曦碎碎,走近了甚至有压抑的女声传出来,非常短暂的一声,细细的,似乎又被人捂住嘴巴。   柏青放轻步伐,随着弯弯绕绕的碎石小径靠近假山,细碎的声音越发明显,那般奇怪的声音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她在拐弯处蹲下身子,拿水边的荷叶挡住脸蛋,眼睛朝里看去,只见假山凹陷处似乎有个小空间,里面有人影纠缠着。   柏青的脸霎时通红,特么,果然是活春宫。   光是听着那压抑的女声她就一阵浑身燥热。   那女人嘤嘤哭泣,又是叹息着似愉悦似痛苦。   男声嘻嘻一笑,年纪似乎不大:“慢了你又不愿意....”   柏青这偷窥的人心跳一百八,脸蛋陶醉的通红。   有人在她耳边吹着气,浅浅的笑意:“好看吗?”   听到声音后,她飞起来的心又稳稳降了下来。   柏青惊的想要马上回头,被那人死死按住脑袋转不过来。   那人半压着她,朝她的耳朵里面吹起:“好看吗?”他又问了一遍。   柏青气急,活春宫看不成了,她的双手还被人扭在背后,那人身上不知是一股什么味道,不像是花香,但是又有一股比花香还要让人着迷的味道笼罩着她。   她心跳如雷,想要逃脱这股味道。   那人道:“叫你来拿戒指不拿,却跑这里来偷看别人办~事~?”   “办事”俩字意味深长,勾着她想入非非。   配合着那人的声音,“聪哥”的喘息声音越重,而女人又是短暂的尖叫了一声。   柏青咬住嘴唇,压着声音说道:“赵凯之!你放开我!”   赵凯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是,舌头不小心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柏青颤栗了一下。   “呵呵”低沉的笑意带着磁性,勾着人的心勾着人的肌肤,让肌肤的温度远远高于平日。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船,喜欢船吗 ☆、胶着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什么在触碰着她的脸和脖子,柏青困意泛滥,很难从昏沉温暖的睡眠里面醒过来,奈何那虫子持续不断地骚扰她,她挣扎着扬起手去拍她脸上的苍蝇。苍蝇没拍着一个用力倒是把自己拍醒了。   她奥哟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陌生的纱帐,感受着身下硬邦邦的床,素到极点的被子,忍者浑身的酸疼转个身,蓦地就瞪大了眼睛,某个男人背对着她躺在靠床外边的地方,一头青丝铺陈在枕头上,她甚至还压住了他部分的头发。   赵凯之露在被子外面的半边身子裸着,被子刚好搭在他凹进去的腰线处,即使是睡着,背部的肌肉分明,暗语着属于男人会骤然爆发的力量。他的肌肤跟她的颜色不一样,她的是奶白,无瑕疵的豆腐白,而他的却是带点阳光的颜色,但又不到小麦色。仍旧是带着健康丰满的光泽。   柏青吞了吞口水,赶紧噌噌噌地往后面退,见那人仍旧一动不动,便想这人是不是还没睡醒。   一时头脑发昏跟人纠葛了半夜,现在倒是开始痛斥自己的不争气。   很有点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架势。   忍者身体的酸疼,她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画了一个符文,不消几秒钟,这人就从男人的床上消失了。   确定背后再无呼吸声,赵凯之这才慢腾腾坐在来,一只手感受这那人被子里的余温,周身的空气渐渐降温,几乎要凝结下起冰雹雨,另外一只手终究是朝外一震,桌子椅子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柏青碰的一声掉落在自己的床上,赶紧将自己的身体藏进柔软的被子里面,在自己垫了起码三层棉絮柔软异常的床上翻滚了几圈,这才伸出手,仔细地盯着物归原主的空间戒指。顺便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赤炎兽的尸身也完整地躺在里面。   她唉唉叹了一口气,颓唐的放下手,侧过身来,怔怔地望着窗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团麻絮,连去理的力气都没有。头一歪,眼一闭,干脆补觉去了。   柏青刻意躲在丹药馆里面数日,不眠不休地炼药试药看书,直到一只特殊的飞鸽在她的窗前啄了半日。这鸽子也是累不过,它循着特殊的味道寻了过来,但是这边竟然窗门紧闭,它努力啄着窗户,勤勤恳恳,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休息完了再啄,终于等待了窗户的绽开,露出一张萎靡不振黑着眼圈的脸。   柏青见着鸽子,倒是震了一下,赶紧取出鸽子脚上的卷纸,上面书写着“三日后归来”五个扭曲的丑字,这人才立马露出雨过天晴的笑容。虽然字条上就这么五个字,但是她就能生生从笔画的姿态里面翘楚爹爹的得意来,看来,爹爹收获颇丰呢。   她笑嘻嘻将纸条丢入火灵根的火苗上,纸条霎时就被烧完。   她兴冲冲地往堂训院去,想要通知德兴与建华两位道长,不料有人正在同他们商量什么。   那人回身过来,仅仅只是奉送了一个再平常再冷淡不过的眼神,似乎只是看一个冰冷的物件般,一扫而过。   柏青刚刚跳跃的愉悦感登时落下来,似乎有块极冷的石头重重的压在她的胸口,不由地,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德兴道长笑眯眯地看着柏青从门口进来,主动问道:“青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要告诉师伯吗?”   柏青醒过来,收回凝在赵凯之身上的眼神,恢复了笑脸,开开心心道:“爹爹马上就要回来啦!”   两位道长喜得连忙站起来,呼着:“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歇歇了!”   赵凯之跟着道:“恭喜两位师叔,恭喜柏青师妹,在师傅回来之前,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   建华道长的浮尘一挥,道:“都交予你就可以了,作为门派的大师兄,这些琐事你自然可以办得头头是道,哈哈哈。”   柏青低头嘟了嘟嘴唇:嘴里说着恭喜,情绪里面一点恭喜都没有,骗谁呢。   赵凯之率先离开正殿,柏青连忙跟出去,唤道:“赵师兄?”   他停下脚步,在回廊边等着她走近。   柏青仔细打量他的面容,仍旧是那副脸,不苟言笑但是正气凛然的脸,有着主事大师兄的风范,同样的,也有着属于他的某种波澜不惊,甚至于,面对她时也是。   柏青道:“我....”见他仍旧平静地站在那里,风带过他的头发,抚过嘴唇,让她又蓦地联想起这张唇热烈地吻住她的感觉。   那种感觉和现在如雕塑一样标准的人儿,似乎,完全不可能重合。   看来她也不用纠结了,这本是她期望的结果。   所以停顿了半天,她突然笑起来,对赵凯之道:“这两日就辛苦大师兄啦,能者多劳。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快说来,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赵凯之看着眼前笑得轻松的人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玄道宗上下热热闹闹地忙起来,期间柏青还碰到了何林聪,也就是芝兰嘴里的聪哥。   柏青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然后埋头闷笑。   何林聪还是少年磨样,她没想到这孩子那般早熟,似乎还挺“能干”的。   何林聪挠了挠脑袋,头上顶了一百个问好:“师姐,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像没什么不对呀,又摸摸脸蛋和头发,应该也是整齐的。   柏青一脸怪笑,挺不正常的。   她摆了摆手,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何林聪不知想到什么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看着这么清纯羞涩,一点都不像那晚花园play的家伙呢,真是会装。   他吱吱呜呜道:“这....师姐怎知道的?”   柏青瞅了瞅他手上的花枝,翻了个白眼,道:“这般明显,你一个大男人采花干嘛?你又不会炼丹,难不成自己拿回去吃?送人的罢。”   何林聪呵呵笑,问道:“师姐,你说,她会不会喜欢这花儿?不说女子都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   柏青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要看谁吧。不过呢,这花儿漫山遍野都是,一点都不稀奇呢,再不吝你送送首饰宝石也可以嘛,保准乐开花。或者青春养颜丹,你看,我这里可都有呢。”   何林聪凑近了看,果然见她手上一只翠绿色莹亮的蝴蝶簪,蝴蝶的翅膀还微微颤动着,似乎欲飞而去,另外一颗丹药,散发着清香。连他闻了都觉得清雅舒适。   何林聪赶紧求“好师姐....那你让给我好不好?”   柏青嘻嘻一笑:“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都用不过来,为什么要白白送给你?”   特别将“白白”两个字下了重口音。   何林聪的名字带了一个“聪”字,那可不是白叫的,他立刻就悟出来,应着:“我拿上品灵珠跟你换怎么样?”   柏青嗯嗯两声:“多少?”   何林聪比了个手势:“一百?”   柏青摇头,何林聪一咬牙道:“那就三百上品灵石吧,我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柏青满意极了,这翠碧蝴蝶簪是她用金属性的矿石,再点缀以黑锆石而制成的,关键是手艺,算了算,材料费顶多就花了她一百中品灵石。而养颜丹,作为炼丹师就更不成问题了。   何林聪家中有资产,不宰他宰谁?   她点头同意,顺便卖了一个好:“这个青春养颜丹就送给你好了,不要说师姐没有照顾你咯。”   何林聪喜滋滋地接过东西,翻来覆去的看,只觉这簪子越看越精细,芝兰定然会喜欢的。多的话不说,谢意连连,交予了三百上品灵石给师姐,连忙就跑掉了。   “师姐赚了不少吧。”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金闵道从树后转出来。   柏青也不瞒他:“没错,原来女人的钱这么好赚咯。师弟,你要不要也来一份?我这里还有别的花样哟?”   金闵道喜欢穿白袍,从她回来后见到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都见这人穿着白衣服。   他眉头一挑,更衬得五官的俊挺和养眼,不管是侧看还是正面看,几乎都挑不出瑕疵。阴郁的小少年长成这般气度真是不容易。   不知不觉,她已经围着金闵道看了两圈,这人比她高出一个头,气质偏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看得出,这人修为远远在她之上,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察觉树后有人的气息。   乖乖,真不错。   金闵道抿了抿嘴角,拒绝道:“我倒是没有心上人,这些女子之物我也用不上。师姐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柏青挥了挥手:“以后总会有嘛。”   金闵道只是笑笑,不回答。   柏青啧啧摇头:“不好骗呢。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金闵道沉默了半响,似乎不想提到“小时候”。   柏青连忙道歉:“哎呀,看我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突然抓起金闵道的手腕,两只放在他的脉象上,金闵道忍了忍,也就任她去了。   他的脉象□□,沉而有力,缓慢。都是好迹象。   她松了一口气,很好奇这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于是她拉着金闵道一边问东问西,朝丹药馆而去。   穿过花园,转过回廊的几道弯,跟前行而来的赵凯之碰个正着。   他的身后跟着好些人,一群人在交叉廊口停下来。   赵凯之远远就听见柏青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拉着金闵道袖子的那只手。   他朝二人点头招呼,没有言语,领着众人擦肩而去。   柏青回头去看他们,静静不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自行领着金闵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进行时 ☆、地动   柏展堂归来,玄道派上下欢欣。   他是个三十来岁的模样,配一把九节鞭别在腰中,慈眉善目,未语先笑,看谁都一副和和气气,好好说话的样子。   这一次,他从东海而归,带了许多东海特产珍珠、药剂、深海矿石等。   给柏青换了一个空间戒指,这戒指由深海金属矿石制成,又因为长年在水底滋养,做成的储物空间戒指,有天然的冷温保藏作用,对于炼丹师来说非常受用。况且它的空间较柏青之前那个大了数倍,柏青将它拿回去改造了一番,在空间里面制造了三个层面。一层冷藏药剂或者动植物,一层湿度和温度刚刚好,几乎四季如春,可种上种子,当做药田。最末一层,她还没有想好。暂时将这层空间隔绝起来。等之后有需要再去增加属性开发来用。   原本里面是一片空旷,经过她数日的改造研制,如今里面三个不同空间分明,除了最后一个深沉黑乎乎一片。   柏展堂帮她输了一次真气,查探她体内余毒状况和筋脉走向,基本还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他摸着柏青的脑袋,安慰的点点头,然后又是沉沉叹气:“我儿天资聪颖,竟要被那毒脉控制,愈往上修炼愈难,唉....怎地是好。”   柏青摇了摇爹爹的手臂:“俗话说,世事难以十全十美,十全九美都很难呢。爹爹反过来想嘛,我派武修上厉害的有三灵根的大师兄,再不成还有天才金师弟,那何林聪也是不错,还有其他好些弟子待以培养,勤加苦练假以时日,我派修士人才济济,得以传承。却是我这般百年难得一件的天才的丹药师,更加珍贵呀。将我丹药,再辅以符文加持,以后还不是别人求着我?爹爹要学会满足呀,不要得便宜还卖乖。”   柏爹爹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就你有理!怎地这般说爹爹?看来是爹爹平日待我儿太好了让你不知尊卑!”   长叹一声,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儿要勤加修炼!药剂和符文爹爹也是门外汉,帮不了我儿多少啦!我儿可不能在外被人欺负!想想都让爹爹心里难受。”   说着就开始抹泪起来。   柏青无语地看着柏爹爹,可能这就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后遗症吧,什么都要担心什么都不放心。   柏展堂建议到:“这次在东海那里遇见崇文药剂师崇文真人,他的一颗丹药那可是常人抢都抢不到,要不,你去拜了那人为师?”   柏青摇摇头:“那些个尊者,收徒怎会收个脉络不通的人?我这等在他们眼里相当于残疾人呢。人家尊者定会觉得受了侮辱,不说收我为徒,记了我们玄道派的仇就惨啦。”   眼看柏爹爹又要流泪,柏青赶紧道:“爹爹与其指望别人,爹爹自己不如多努力努力,早日修成大能。有了爹爹的撑腰,还会有谁轻易欺负我呢?”   说着就赶着柏展堂回去了。   在外求药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遇见药剂大能,然而自己作为修真者能活下来都算是幸运的,那些人怎会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呢。   不过也不怕,修真者想要往上,机遇和修炼,二者缺一不可。   她有时间。   柏展堂还给她带回来好些书籍,都是难得的药剂大全,这些已经够她琢磨上个许些年月了。   这些日子,金闵道倒是常常来寻柏青。   他的骨骼里有些陈年沉珂,小时没有养好,留下一些后遗症。虽不影响修炼,但遇到阴晴不定的天气,仍旧会极其不适。   她就他的情况和新的药剂书提供的丹方,不断尝试。   柏青私底下,似乎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而金闵道,更是惜字如金,因而二人同处一室也不觉得烦躁,反而是各自沉浸在研究和修炼当中,且得一室和谐。   寄语有的时候也会来找她,说说门派里的八卦。   但是好几次碰到金闵道也在,说话也不知怎说,很是坐立不安,后来就很少过来了。   何林聪倒是喜滋滋地来找过她几次,都是要买东西赠美人,他倒是将金闵道当成空气。不过主要还是要去粘着美人,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金闵道的定力很好,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闭目静修。   不过这人真是天才,别人数年才会突破一层,他数月就从金丹上期到了中期。   不知不觉,夏季早已过去,秋末即将立冬,玄道派山上山下一片萧瑟。   柏青坐在荷花园水边的石头上,默默地看着荷叶枯枝,这片景相当凌乱萧瑟。   她心里在想一个人,但是这人又如同这片沼泽泥地,沉甸甸地沉积在最下面,想不出个什么头绪理不清个什么感觉。   柏青抱着双腿,脑袋搁在膝盖上,秋末的风寒凉不已,带着旁边梧桐树的枯叶飘飘荡荡,最终还是落在即将干涸的池塘上面。   她也许在想着某个人,也许没有想,也许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提不起劲儿。   那些个春梦终于不再出现,她每天满脑子里面就是药草的生长状况,丹药的配比,火灵根如何更加精进,对炼丹的火候控制,符文的练习,灵石的消耗,符文要加持何种灵根与要素才能更加威力。   她站了起来,突然想去后山的温泉。   后山腰的温泉,被她引入了地底下一处新水源,那处水源含着硫磺与盐分,将它引入这清泉,逐渐就变成了硫磺泉,偶尔泡澡能温经散寒、通络活络、除湿、增强血液循环、提高身体免疫力和对病毒的抵抗力。   为了避免别人寻来这处,她在温泉周围设了阵法,让这温泉隐于肉眼,她就能够放心在里面了。   柏青脱去外衣,只留了贴身的一袭轻薄绸裙,靠在岩壁上,从空间戒指里面取出菊花酒。   这硫磺泉最妙的地方不在于它的药用,而在于它的地理位置。   处于山间半腰临崖的地方,周边一圈木芙蓉,这圈木芙蓉是她后来移植过来的。   木芙蓉树秋季开花,如今秋末,奶白色的如绣球般大团的芙蓉花,花瓣随风还是掉落,飘在水上氤氲着,如仙地。   临崖的话,她一边泡澡,一边能够欣赏山下的清流镇以及镇外的大片金色良田。如今正是收割季节,三三两两一些人弯着腰在割麦。   忽然想到,她同那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是这片硫磺泉呢。   本是干燥凉爽的天气,忽然阴云密布。   远在天边的大团乌云转眼就飘了过来,掩在清流镇的上头。   山下很多了匆忙忙抱着能抱住的麦子往回跑,镇上的人纷纷躲到屋檐下。   很快,淅沥沥的雨落下在,砸在硫磺泉上,水波荡漾,形成千万个小圆圈。   柏青沉入水中,周身温暖,外面的雨倒是无法影响她,而她这般仰躺在水里,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水滴滴打落在水面上,那种美,无法言喻。   空中轰隆隆一阵,雷鸣电闪,这雷雨来的也太快了。   应该是阵雨,她想着,也不动,就那么看着水面,水面的波纹似乎将外在的世界隔绝在外,外面再如何狂风暴雨,都对她不起何种影响。   只是雷声闷闷,鼓噪着传到她耳朵里。   雨也月下越大,渐渐的,连硫磺泉都开始荡漾不已,起了很大的水花,互相碰撞摇曳。   忽然一阵轻微的地动山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地动,直觉整个硫磺泉震荡了一番,带着她在水里打了几个转。   柏青连忙朝岸边游去,刚刚冒出水面,迎面扑来一面大浪,打下来,将她砸进水里面。   她挣扎着在水中找平衡,往上方游去,不知怎地,怎么游离水面仍旧相离甚远,甚至越来越远,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脚往下。   实际上,她知觉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拽她的脚,她的双脚使劲往下蹬,没有她以为的触手或者类似的东西缠着她。   那是一股吸力,从斜方位的地底下涌出,感觉是水底破了一个洞,而硫磺泉的水疯狂的往下涌,而她也随着泉水终究是被卷了下去。   水面上还有灰暗的光线,但在水下,她很快就被卷入哪里漆黑一片,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修,修啥修,手残眼花 ☆、石室   柏青的胸口闷闷难受,她捂住胸口干呕着吐了出来。   浑身黏腻异常,身下是软趴趴的冰冷的泥水,她后退着远离刚刚呕吐的地方。   喘了两口气,抚了扶胸口,响指一打,一簇火苗在她的指尖亮起。   她似乎掉进了某处的溶洞,洞顶形成了许多锥子似的石坠倒挂,不时的,石锥上的水珠滴下来打在她的身上。落在沼地上的责发出咚咚的声音,脆脆回响。   柏青挣扎着站起来,左臂疼痛不已,肩膀上的衣衫早已磨破,皮肉翻开,鲜血渗出。手臂处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估计是骨折了。   她往回望去,头顶上长长的深不见顶的隧道,隧道也并非笔直的,斜斜的往上延伸,壁面上的石头睚眦不平,很多尖角,两边的尺度似乎是对应可重合的。   也许是刚刚地动造成的新渠道。   她又朝前望了望,微弱的火苗里也看不远,她慢慢往前走了一会儿,竟然发现有个石门立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石门上没有任何文字标记,一时摸索着周边也没有发现机关可以开门。   不过,仔细看看,能看到石门上一道新鲜的裂痕。   这恐怕不是一扇门,没有那扇门会朝着山体而开,这应该是一整面的石墙,而墙的另外一面就是石室了。故而她在这面也看不到有任何字符。   这石墙的材质是大理石,应该利用的是整块的天然花岗岩,结合刚才的地动,柏青猜想,也许这玄道派的山底下原本是一处火山口。   火山爆发后涌出的岩浆冷凝成山体,而经过了数百年数千年,部分山体风化后经历了长时间的风雨,就形成了如今的山体。   火山爆发了一次变成了死火山,山下的大片灰尘沉积物很适合种植,因而逐渐才有些人般过来住在附近。   玄道派也是近三十年才成立的,于是没有人知道此处是死火山。   而硫磺泉也是由此处地底下岩浆的余热形成的四季暖泉。   这石室应该是早已在这里的,兴许是几十年前甚至数百年前就在了。   想到这里,柏青也暂时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和腿部那点皮肉伤,她很好奇石室里面有什么。   某种能量吸引着她,让她的心跳和血液流速加速。   怎么进去呢?   她试着使用空间瞬移,然而睁眼后她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有一道密密麻麻的看不见的网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来是前辈使用了阵法来保全这石室。   而这阵法她竟然参不透,这张网不单纯是有天干地支来织造,它还辅以其他的元素。   柏青想起自己的符文,符文自然是复杂,里面蕴含的元素越多,那么它被使用出的力量越精准也越强大。符文的初始来源是奇门遁甲的后期演变。奇门遁甲里面的“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也是后期符文里面运用得最多的门,其中生门和死门由重,因这两门一出非死即伤,宜少用。休、生、景为吉门,其余为凶门。侧重吉门的符文攻击力弱,但是用在自身修炼上却有很大好处。凶门则适合练作攻击术。   往常柏青研究的对多的就是八卦方位加持这八门,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脉络,那就是“九星。”   奇门遁甲少不了“九星”,“九星”在“天盘”上   ,而中盘八宫布下八门,地盘八宫代表八个方位。   中盘和地盘是固定的,因而在其基础上演变的符文最多,易得好使用。   最难的反而是那天盘上的九宫-“九星”,九星囊括了天外宇宙之力,变化多端,难以掌握,因而之前她并未注意这部分。   想通了这个关节,柏青朝面前的网打入真气,果然发现这网里面出现了九星的脉络。刚刚看起来纷繁毫无脉络的网,此刻逐渐从她的脑海里面跳跃分离变成三网相叠,正是那上中下三盘相互交织。   她的血液涌到脸上,肌肤潮热不已,密密地渗出汗水。   柏青立即就地打坐,神识脱离肉体,钻进网中。   一时之间,她似乎利于茫茫无边的宇宙当中,九星分布在天上,各自闪烁,形态也是各异,她伸了伸手,那些个似乎尽在手边的星又变得摇摇不可及。   而她站立的地方,正是一道八边形,她就在这个八边形的正中央。   以她为原点,几条光线分别连到八边形的八个顶点,然后由这顶点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中盘八门则分别交错在这张网的中间,与十二地支交叉旋转产生不一样的光彩。   她的神识在原点坐下,一颗星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立即点燃了身下八门里面的生门。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旁涌进,漩涡般塞进她的脑袋。   她这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处在石室内了。   那网在她身后闪烁了一番,然后隐去了。   她站了起来,发现身上并无不适,甚至有用不完的精力涌现,手臂和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痊愈了。   柏青兴奋得跳了跳,迈着步子继续探索。   她身处的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寒玉床空空如也,看来是前辈修炼打坐的地方。   穿过唯一的门口,一道墓碑映入眼帘,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脚上踩到什么脆脆的一声断了,她连忙往下一看,又是吓得跳起来。   原来她踩断的是一根人类的腿部骸骨。   而这幅骸骨的主人正对着墓碑靠在墙上,脑袋却滚到旁边去了。   柏青道:“这位师傅,真是对不住,踩断了你的腿。”   说着她将这人的断成两节的小腿腿骨给他放了回去,顺便也将掉落在旁边的头骨拾回来堆在骸骨的最上方。他的手边有一石盒,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去动这石盒。   退回房间的中间,她又去看那墓碑,墓碑上积了很厚的灰,拂去灰尘后露出几个字“爱妻观歌之墓”,观歌是谁?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号,当然那也很正常,这墓穴久远,久远前的人和事怎是她这小人物知晓的?墓碑的落款是“烟行云”,也是不甚熟悉。   墓碑前方还有一小盒,是打开的状态,里面有几只完好的香。   她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三只。   而墓碑中下方放着一只香炉,她想象得出,这位叫烟行云的前辈生前为他爱妻点燃一炷香后默默靠在墓前的样子。   于是她也就从盒子里面拿出了香,按理说,香通常是由植物制成,那么这么多年后,香应该早就随着时间分解化成灰了。但她拿在手中的香,完好无损。   点燃了这香,沉香的味道铺陈开来,沁人心脾,让她刚才躁动不已的心也归为原位,不由得就沉静下来。她拿着香朝墓碑拜了三拜,又转过身朝骨骸那边拜了拜,随后插入香炉当中。   起身拍了拍气概上的灰,她绕着房间转来转去,希望能发现一点别的东西。   但是看来看去,除了墓碑骨骸和骨骸旁边的石盒,什么都没发现。   墙上也没有任何字迹和图案。   她坐了下来,就刚刚在洞外的冥想继续参悟。   不知多久,只闻叮的一声,似乎是锁扣打开了声音,她朝那石盒望过去,果然开了。   石盒外部也是有大理岩层制作,而里面泛着金属光泽。   随着这石盒慢慢的开启,一团灰色的气体从石盒里面飘出来。   那气体渐渐地就形成一道人影,人影越来越清晰,逐渐变成了一个飘在空中精致的人类虚影。   那人长得十分好看,青年的模样,吊着一双狐狸眼,身上的衣服隐隐约约布满了符文。   他朝柏青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柏青回到:“真元一千五百年。”   那人飘在空中哈哈悲怆大笑:“竟然一千年过去了。”   他不再理会柏青,虚影穿过柏青飘到墓碑前,那背影十分悲凉。   看来,他们之间必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事迹。   他也不管柏青想不想听,爱不爱听,普及了一遍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这观歌是歌姬,当然不是富贵人家养在府里的那种,观歌是山林里孕育成的某种山灵。而她一形成人体,就发现自己的嗓音与众不同,普通人听了她的声音唯命是从,弱一点的修士也能被她的声音控制,但她发现只要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声音就没有什么作用,于是她继续修行,发现了一种比普通说话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唱歌,一旦歌声形成韵律和节奏,她就能通过歌声蛊惑修士,放大修士心中的爱恨执念,让人陷入幻境里面无法出来。   而烟行云,是个很厉害的符修,通过太极八卦和天宫地宫,他可以让身处幻境里面的人安全的走出来。   两个人必然是死对头,死对头打打闹闹又互生了爱意。后来因为误会,观歌葬身火山喷发的熔浆里面,而他就这这墓碑独活了几十年,最终逝去。 作者有话要说:  烟行云是个明明喜欢别人,却要找一大堆借口,还要“看上你你应该感恩戴德”的人,却不料别人根本不买他的帐。 ☆、出来   说实话,除了符文修炼的那一部分,和歌姬晋级的机缘巧合,柏青对他们二人之间黏黏糊糊的情情爱爱,那些碰撞纠纷不是很感兴趣。   奈何烟行云谈性上来了,比长江水还长的故事,一一地都被他讲了出来。   他记忆力也是好,千把年前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得一清二楚。   首先将一千字形容歌姬美貌的语句省略。   当烟行云说道二人相遇是因一个金丹历劫修士的失踪,当然,就是歌姬干的,他追了歌姬十万八千里,就为打一架。   你说,他不是有毛病吗?那历劫之人他人认都不认识。估计是看那歌姬美貌,找借口接近罢了。   当烟行云说歌姬作恶多端,他心里百般纠结,要不要跟歌姬在一起。   柏青想,你就别臭美了,人家歌姬那时逃都来不及还想着跟你谈恋爱?   果然,烟行云叹一口气,说道他终于放下心中芥蒂去告白,怎奈歌姬当他是别有用心。   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好好的天敌不做,做什么情人?开什么玩笑!   烟行云这个千把岁的老头,长得就像一个貌美的狐狸,又是修真派符文大能。你说他追着个山灵跑了几十年,像话嘛!关键都只有一缕幽魂了,话还那么多!,   他这一回忆就是七天七夜,跪在墓前姿势变不变,柏青干脆把他的寒玉床从另外一间房里挪了过来,坐着听躺着听跳着听最后边打坐边听。   烟行云摸了摸眼泪,回身过来说:“你说我们.....”   看到柏青躺在他生前最宝贝的千年寒玉床上睡觉,气的一口老血要吐出来,虚影的手指指着她直打颤。   柏青擦了擦眼睛,做起来点点头附和:“二位前辈的感情真是感天动地,这般比天高比海深的情义恐怕是盘古开天地头一回!二位不能执手到老,真是老天不公!”   烟行云哼了一声,然后翘了翘嘴角,他道:“若不是你先给观歌点了三根香,这间石室你恐怕是有来无回了!要是你私自动了我这宝贝石盒,你就要同我的宝贝一起灰飞烟灭了!”   柏青想,哼哼,就知道你那石盒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问道:“前辈,你为何不早点投胎去追随观歌呀?”   烟行云叹了一口气:“轮回转世,我要去哪里找我的观歌?就算真的转世了,观歌没了曾经的记忆,那还是我心目中那个观歌吗?我去投胎了,怎么记住她?最后兜兜转转,遇见都不知道是哪年的事情。还不如,我多活一些时候,把我的观歌好好放在心里。”   柏青想:老古板,不知道偷偷倒掉孟婆汤?不知道提前收买阎王?没了以前的记忆不知道创造新的记忆让人家重新爱上你?   她真的不忍心告诉这个修炼修傻了的家伙他白白浪费了一千年的时间。   烟行云道:“看你我有缘,夹子里的东西就送给你啦!我毕生研究的心血不能就这般消失不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影越来越淡。   看来他最后的时限即将到来了,因为他的七魄少了这最后的一魄,又不愿这关键的一魄未归位就去轮回,他将自己的其余六魄封印在石盒里面。   如今,最后的心愿已了,他真的该走了。   柏青手上多了一本书,书的封面无字,烟行云点了一下后,显现出“烟波钓叟歌”几个字。   这是一本奇门遁甲术的歌诀。   除了第一页,后面全部都是空白页。   烟行云解释道:“你参透了第一页,才会显出第二页。”   翻到尾页,一行字倒是特别明显:“三元积数成六纪,天地未成有一理,请观歌里真妙诀,非是真贤莫传与。”   她问道:“非是真贤莫传与,您怎知我是真贤了?”   烟行云倒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真贤假贤的,我还管的上不成?去罢。”   话毕,一掌缓慢的推过来,看着轻柔缓慢,实际力大千金,一层光笼罩着包裹着她,眼睛陷入一片昏暗,等她的视觉恢复后,这石室里除了寒玉床,全都消失了。   而柏青却被困在此洞里面不知多少日夜!   全因烟行云临走前重新布置了禁制,歌诀不参悟到三成是决计离不开此处的。   操之!睚眦必报的小人!   更加扯淡的是,参悟这歌诀必须是唱出来的,唱-出-来!   终于翻到一页,上面显现出“尔的符修基本功已扎实,可进一步修行。为师就不限制尔修行的地点了,尔可自行离去。勿忘修行,将我歌诀发扬光大!”   柏青狠狠地将歌诀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脚,自觉闭关修行和被迫闭关修行意义完全不一样好么。   后者跟被迫强制性关小黑屋有什么区别?   那书倒是不怕踩,它自己飞了起来,转了一圈,啪啪啪自己拍自己,将身上的脚印子拍掉。   书也能生灵智!   柏青服了。   期间她也担心爹爹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但又想到自己的灵牌还在玄道派的寺堂上供着,若是身死,这灵牌的光就会灭。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爹爹去看了灵牌就知自己还活着了。   考虑完这一层,她就继续吊嗓子了。   等那石门终于大开,外面的阳光立即照进来,差点闪瞎柏青的眼睛。   修为不一样,她很快就适应了这片日光,徐徐走出去,沿着一道蜿蜒的林间小路往外走。   树影斑驳,鸟儿鸣叫,时而有些兔子跑着路过她,还好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柏青对着那红眼睛的白兔子一笑,那兔儿撒开腿飞奔着窜入了旁边的灌木里。   她纳闷了,它怎知自己许久不肉,想将它烤来吃?   再穿过一道水帘,入目就是蜿蜒到远方的九曲河。   原来此处就是九曲河的初始地点了。   她又远远走了一段,在河水终于平缓的地方弯腰临水照脸,竟然圆了一些!有没有搞错!   久病丹药不离身的人,向来是纤弱细瘦的,但是现在这张脸似乎鼓了一点起来,脸蛋红澄澄的。   这看着也太健康了吧。   看来是符修对她的身体起了作用。   柏青是从后山的山底下走出来的,在回玄道宗的路上遇到出来打猎的人,才得知五年已过。   为了避免不必药的影响,她瞬移回了玄道宗,直接推开爹爹的房门,然而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看就知许久没人居住了。   难道他又出山了?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出去寻自己去了?   木门吱呀一响,又有人推门而入,柏青回身兴奋地叫:“爹爹.....”   然而,那是哪门子的爹爹,是青年版的赵凯之罢。   赵凯之身着藏青色的袍子,那颜色深得几乎等于黑色了。   不知是衣服变化的原因,还是修炼的原因,赵凯之的气质和气场跟以前很有点不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昨天他们还生疏不已,所以她也只是客气地打招呼:“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爹爹去哪里了吗?”   赵凯之黑着脸越走越近,一股极为压迫人的威压蔓延开来。   柏青抬起手做了一个往外推的动作:“喂喂,干嘛干嘛?一言不合要打架吗?”   她都快退到墙上了:“我跟你说,不要以为你是大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更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为了避免流血争斗,手指翻飞准备瞬移逃跑,不料手指被人一把抓住,身体带着往前一倾,这就倒进赵凯之的怀里。   那人顺手搂住她的腰紧紧地将人扣在怀里,胸膛起伏着,似乎喘着气。   柏青的骨头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几乎要勒断了,但她向来比较有颜色,虽然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可以肯定现在还是闭嘴为好,那人骨子里面透出的凶气要是真爆发出来就就好看了呢。   过了许久,赵凯之松开柏青,柏青连忙往后退,那人脸更黑了。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柏青的脸,柏青怕人再动手,立马给他一张大大的笑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挺有道理的,赵凯之深锁的没有终于有松开的迹象。   于是她就更开心了,绕过挡在前方的赵凯之往外走,她总觉得两人单独在一个空间里压力很大。   赵凯之没有阻拦,他转身跟上柏青,同她并排走,顺便言简意赅地问她去哪里了干了什么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柏青很久没有同人讲过话,一开始言语阻止的还不利索,说道后面通畅了倾诉欲也上来,高高兴兴把烟行云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柏青下意识地将她的经历和感悟全部都说出来,没有丝毫隐瞒,这其实是不正常的。   满打满算,她同赵凯之并没有接触多久,不过一两年的时间,通常修真人士遇到额外难得的机遇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且慎行着。   她并未意识到这个执行了十几年的原则,只觉得,跟赵凯之说道说道是见很正常的事情,就如跟自己爹爹说也是一样的。   赵凯之侧头看着言语飞扬的柏青,神态也逐渐由冷厉平缓下来。   一人说得开心一人听得沉默,渐渐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几年过去,完结。 ☆、变化   寄语和何林聪初见到柏青回来,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寄语拉着柏青的胳膊哇哇大叫:“阿姐,阿姐,你死哪儿去啦。没有缺胳膊缺腿的,那就好!之前师傅可担心你了,你去哪儿了,出啥事了,现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还有你这脸,啧啧,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还有,还有,你怎么长高这么多?以前跟我一般高,现在怎地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柏青万般无奈,她的耳朵被强迫性清净了五年的时间,一时觉得这寄语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于是她耐着性子嗯嗯啊啊改天再说的表情,一个转身就溜了。   寄语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何林聪倒是摸了摸下巴:“这师姐呀,估计在外面又得到什么我们求也求不来的际遇咯。好像还变好看了一点哦。”   在他身边刚刚一直沉默的兰芝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愤愤地掐了下他腰间的软肉。   何林聪哈哈大笑,叫着跳开:“哎哟哎哟,芝兰最美,在我心中芝兰最美,一百个师姐都比不上一个兰芝!我发誓!不然天打雷劈!”   说完抱住兰芝,嘴巴凑上去亲亲半天。   寄语在旁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秀什么恩爱,不知廉耻!   芝兰这个有心计的女人,在师姐不在的时候又揽了多少权,还勾引何师兄!还嫉妒我们师姐,哼!师姐这下回来我可要告她的状!   柏青瞅瞅寄语她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就知道她一肚子的水,想要听听这几年门派里的事情最明智还是不要去找她。   至于赵凯之,这个家伙,果然,还是同之前一样生疏冷淡。   等她滔滔不绝的说完了事情,他只道还有事情去办,就甩手走人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去找金闵道吧。   本来想直接去找二位师叔的,何林聪说他二人是跟着爹爹一起出山的。   这孩子话虽少,但是对她还是知无不尽的。   一见到金闵道,这下吃惊的便是柏青,这人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为何总是越长越美?若说几年前还是个邪邪味道的冷漠叛逆少年,如今,很有股女人见到就想往上扑的蛊惑味道。气质也不一样了,稳了许些,见了她琥珀色中的讶异一闪而逝。   果然是男大十八变吗?   看看这人,再把他少时一副营养不良备受排挤的样子比比,任谁也想不到呢。   真是,如今这般,还会有哪个女人会忍不住去嘲讽他,会有哪个男人有胆色上来就挑衅这位冷美人。   忘了说,冷美人不愧是天才,竟然已经突破筑基期升为元婴修士了!   有时候,人跟人真比较起来,你只会气地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恨不得能换个地图打打或者干脆睡大觉算了。人家聪明、貌美、身负深仇,还勤奋耐摔耐雷击!   修士越往上修炼,经历的雷劫只会越来越危险,多少扛不住的就灰飞烟灭或者停顿在某个阶段毕生也不过蝇营狗苟。自然,这是作为拥有超过世人青春和能力的代价,不付出这些代价,怎地就成为人上人,飞升成仙呢。   别人几十年要做的事情,金闵道二十岁不到就做到了。   “师姐看够了没有?可还满意?”金闵道似乎耐着性子在说这句话。   若不是柏青并无女子羞涩的表情,这位金师弟恐怕就要动手了。   柏青一甩袖子,找了处石头随意盘腿坐下来,笑眯眯地点点头:“吾家有儿初长成,师姐欣慰极了!”   她想,若不是你长得这般高大,我早伸手去摸你的脑袋了。   金闵道脸上发热,这人混不吝的,几年不见都还是立马就让你熟悉了她的风格。   果然还是没变。   柏青想,你当年可是粘着我在丹药室待了几个月呢,怎滴长大了就想翻脸不认人?   想想也就罢了,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什么呢,若真从心里年纪来算,自己当他妈都可以。   这个傲娇的小天才,若然还是缺少母爱,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妈妈原谅你啦。   想着想着,柏青开心得捧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   金闵道的脸更红,不知道是莫名其妙还是羞的。   他不想陪着她在这里发神经,佯装要走,柏青上前抓住他的袖子,拜了拜:“好师弟好师弟,我不笑啦,我们要谈正经事呢。来快快告诉我,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闵道扯回自己的袖子,淡淡道:“还能出什么事情,除了某人无缘无故不知去哪里逍遥自在害的掌门同师尊门担心,我想不出还有更大的事情。”   也是,金闵道是个武痴,并不耐烦打听门派里的琐事,估计他在这里都没交几个朋友吧。   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了。   “金师兄,你快来看,我的木灵根又有进展啦。”某女兴冲冲的跑过来,她一路过来,路边的小草小花一路的生长开花,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少女如花中仙子一般从漫天生气中飞舞而来。   这特效太棒了,我给九分,还有一分不给是是怕你骄傲,柏青想。   她回头去看金闵道的反应,金闵道望着飞奔而来的少女,眼里竟然有丝丝温柔之意。这屡温柔同他的个人形象反差太大,以至于她很多年都记得这道眼光。   眼睛大的几乎要占去脸部一半的少女,腮若胭脂,看到石边坐着一女人,先是羞涩地垂了垂眼眸,同时咬了咬水润的嘴唇,似乎带点酸意,最后仍旧鼓起勇气抬头去看柏青,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是发现这人同记忆里某人的模样重合了,她迟疑地问道:“你?你.....你是大师姐?”   那淡绿色青衫高挑的女子对她点头微笑,很有点作为门派大师姐的派头。   大师姐心想,难道是春天惹的祸?怎么到处都是一股春意盎然的气息?   “小师妹怎么到这儿来了?”某大师姐明知故问,可能是憋在洞穴里憋长了的病。   书晴空两只手在打架,左手搅着右手,右手交着左手。   她本来还处在某种莫名的悸动里面,很多年之前的画面一股脑的涌进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像雾一样的女人,那个高高在上行止邪门的女人.....那个在她被欺负后帮她擦脸的女人,她还能回忆起那只手甚至有些冷,但是落在她脸上就如羽毛抚摸在脸上。还有她的声调,她在自己耳边的楠楠私语.....那是在她人生的第一次大转折发生的事情,她以为她早就忘了,但现在突然之间就涌现在脑海里面。连她当时口脂的颜色,连她最后看她的那个似笑非笑地眼神,她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女人的问话将她从这种奇怪的情绪里面拉出来,自然听得懂她言中的打趣,于是情绪急转直下又拐了一个弯,有点约会被人偷窥的羞恼,但人家又是大师姐,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之前,金师兄指导我练习,如今有了进展,就忍不住来告诉他。”   说完,还特意小女儿似的看了金闵道一眼。   大师姐点头,我明白,是想说你跟金师弟的关系不一般,我不要轻易插足嘛。   于是大师姐又说:“你这身衣服不错啊,比以前白色的衣服好看多了。白色衣服虽然看着仙气,但不免显得你太柔弱。这衣服就不一样了,更衬得你的美色灵动不已。”   书晴空耳力捕捉到的最重要词汇是“柔弱”,心道:女人外表就是要柔弱才能让让男人怜惜。师姐不知道懂不懂。   于是她纯洁地眨眼睛:“那...那都是金师兄发现一种花能磨成汁,将这染成布做出的衣服颜色格外好看。”   大师姐想,你这小桃花本是有长进呢,知道捍卫领地了。不错。   她笑嘻嘻道:“你们继续研究木灵根吧,师姐我就不打扰了。”   路过书晴空的时候,还促狭地眨眨眼睛。   书晴空此刻真想学林寄语平时那跺脚的姿态,忍住腿抽筋朝金闵道走过去。   金闵道面无表情地看着柏青走远,待晴空看过来又将眼神投注在她身上,不过那温情的眼丝,已经被他吝啬地收了回去。   柏青一时有点怅然,这玄道派一草一木看着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这人呢,却在不断变化。   这玄道山虽说是她的家,是她出生的地方,也应是她生活的地方,但她似乎总是同这些人有种某种距离。这种距离早就了她此刻的孤独感,当她被困在石室特别想出来的时候,以为这种孤独感会消失,因为这里有这些如数家珍的人或者物。但当她再次阔别几年回到玄道派,孤独感却越发明显。   可能是爹爹不在吧。   但是呢,石头都有风化的时候,岩浆有喷发的时候,连季节都有转换之时,为何这人就应该恒久不变呢,那不是笑话吗?   也就是这般不断地演变,时间、空间、人、动物、植物或者说仙界、人界、妖界等等的种种千奇百变,这世间才有意思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鸟,柏青都快得幽闭综合征了。 ☆、压制   柏青来到丹药馆:“嘿,郑伯,您怎么一点都没变呀。”   郑伯已经听闻柏青回来的消息,开心都来不及,他搓了搓手:“哎哟,我老啦,你看我眼角又多了两条皱纹呢。都多少年了。也只能待在这里管管账目。老家伙,老家伙啦。”   柏青笑嘻嘻地同他聊了两句,边聊边往里走。   郑伯在门口挡住她,一张橘皮脸都皱了起来:“青青,你不能进去啊。”   她指了指自己:“我?不能进去?”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郑伯搞错了。   郑伯挺为难:“这....并不是老夫我决定的呀,是代掌门决定的,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丹药重地。”   柏青问:“哪里来的代掌门?谁?我去找他说说?”   郑伯瞅了瞅她的脸,头一低,小声回道:“是你大师兄呀。”   柏青眼珠一转,眯着眼睛问:“我也是闲大人等?这丹药馆以前就是我管的呢。”   郑伯道:“哎,哎,哎,青青呀,你也别为难老身啦。除非你拿着代掌门的玉佩过来,老身才能放你进去的。不然....不然....不然我也是要被革职的。”   柏青只好转身走了,去寻那混蛋代掌门!   她一路快步找去唐训堂,爹爹和二位师尊一般都是在那里办公。   赵凯之正同何林聪在商量日常事务,他坐在堂上正中的位置,而何林聪、薛兆等人都坐在两旁的椅子上。   柏青踱步跨过门槛,那些人纷纷随着赵凯之的目光回头看不来。   何林聪一看师姐的脸色不对,就知要吵架了。   他连忙站起来道:“掌门,我那里还有点事情没有忙完,等我忙完再来同您汇报。”   赵凯之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两腿微微岔开坐在那里,黑色的袍子下露出黑色金文包边的靴子。他的手指哒哒哒地打在木质的椅子上,何林聪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一时也不敢走开。   赵凯之终于点头,何林聪终于冒着冷汗转身撤出去,堂上其他人看到何林聪的表现,也纷纷告辞。   有一人路过柏青的时候步子顿了顿,他脸上的疤淡了不少,看着顺眼多了。   他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唤道:“师姐,你没事就好,之前我们都挺担心的。”   柏青安抚地点点头:“没事没事,晚点我再去找你哈。你薛亮师兄呢?”   彭兆道他去做任务去了。   “哦?如今我们门派也有任务可做?”   彭兆回复:“是赵掌门安排的,猎取的魔兽或者魔植根据等级强度,可以兑换不定量的灵珠灵石或者丹药符文。”   “哈哈,那挺不错的。你要好好干哟。”说着还拍了拍人家的背。   彭兆似乎挺开心,保持着笑脸退出去了。   等人走干净了,柏青才觉着这唐训堂是不是太空旷了,冷气压嗖嗖盘旋。   她朝赵凯之走去,但是那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冷了,不由得她就停在侧边椅子边,也是这里痛赵凯之的直线距离最远。   赵凯之又有手指在敲椅子扶手,砰砰砰,砰砰砰。   好一会儿,他终于停下来,说道:“你不知道打扰掌门处理日常事务是要受罚的吗?”   柏青目瞪口呆,这个混蛋!看我好欺负不是?   她切了一声,别人越是跟她对着干,她的反骨就越明显。   她刚刚还给这个所谓的掌门面子,站着堂上。如今,哼,屁股一沉,腿一翘,就在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我说,赵凯之,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挑着眉问。   赵凯之端起桌上早就冷掉的茶水,抿了一小口,然后才抬起头漠然地看着她:“你是谁?”   柏青回道:“你只是个代掌门罢了,还不是真正的掌门呢。真正的掌门是门派的创始人柏展堂,就是我爹爹。而我是爹爹唯一的子女,说起来,这门派将来是我的才对嘛。”   赵凯之呵呵低沉地笑起来,笑得有点吓人。   他道:“师妹,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这掌门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我是由全门派上下一致支持通过的人选,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第二,你爹爹才是我们玄道宗的创始掌门,那么他的话才是我们所有子弟要遵守的,而正是他,在走之前,正式任命我为代掌门的。你说的话......不管用。”   这是什么屁话!   但这逻辑,啊,竟然说得通呀。   柏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被别人说得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她狠狠地艰难的吞了吞卡在喉咙中的口水。她安慰自己,肯定是在山洞被关傻了,脑子秀逗了,口才才这般退化成任人宰割的状态。   她在心里给赵凯之送了一根中指。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吃硬亏呀,打不过就要卖好才是。   于是她呵呵呵,呵呵笑了三分钟,试图缓和气氛。   不料,赵凯之一掌拍碎了扶手,吓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赵凯压着声音问道:“在掌门面前,你就这么部分尊卑吗?这也是你爹教你的?嗯?”   妈呀,他这个样子我好怕!   可怕的不是一个陌生的恶人,而是你熟识的人突然变成恶人针对你。   柏青摇头否定:“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当然不是啦。爹爹自小就教我要孝敬师长,尊老爱幼。我没有那个意思啦,掌门不要误会啊。”   边说边擦着额边的冷汗。   赵凯之似乎比较满意,他嗯了一声,终于进入正题:“你来找我有何事?”   柏青后怕不已,万一他真要发作自己那自己的脸面在玄宗派就彻底粉碎啦!   她道:“是的,掌门!我找您有一点点小事,就是,那个....”   什么时候她被人盯着话都说不通顺了,跟小结巴有什么区别?   咬咬牙道:“掌门可否将丹药馆重新交予我的手上?”   赵凯之面带兴味地问她:“哦?小师妹,你觉得自己手上有什么好牌让我必修将丹药馆教给你?”   他这笑意真是像一匹森林野狼,露出尖尖的牙齿玩弄快到嘴边的猎物。   是不是有陷阱?   但她必须拿回丹药馆的管理权,她本身就是药修,不去丹药馆要去哪里?   玄道宗根本就没有正式的高阶符修修士,那就别谈符修馆了。   药馆里那么多资源放着白白浪费?   当然这些她不敢直接说出来,只道:“您不是说能者居之吗?我可以在三日之内练出元婴修士的练功丹,全门派上下....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吧。”   她没说死,实在是不知道五年内派内有何人员变更,倒是他拿其他高阶药修来压自己怎么办?   赵凯之看着眼前紧张不已的人儿,回道:“不错!也许只有你一个人做到。”   柏青松了口气,但是她松得太早了。   “但是,如今我是代掌门,门内一切事物由我裁决。我认为你炼丹可以,但没有能力管理我们的药馆重地!像你这般三天两头消失,怎么指望你好好帮全门派上下来看管药馆?那岂不是我的失责?”   我也不想的嘛?都是那个神经烟行云呀!   最终,柏青落荒而逃,逃回自己的青丝洞。   还好,还好,这青丝洞总是属于自己的吧。   爹爹,你知道你挑得代掌门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吗?   柏青在自己的洞府宅了三天,大不了自己就在青丝洞研究钓叟歌嘛,真是,有什么得意!   她本想继续宅下去,不想看见某人的死人脸,但是林寄语过来把她挖了出来。   寄语瞅瞅师姐眼圈周围的青色,问道:“师姐,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呀?”   柏青嗤了一声:“我没有被气死就算好的了!拼爹都拼不赢,我活着干嘛!”   寄语拉拉她的袖子:“哎呀师姐,你生什么气呀。老实说,你是不是得罪代掌门啦?不该呀,你们以前不是还....那个那个么?”   柏青甩开她,走到桌前空手一拍,倒是把自己的手拍疼了,她恨恨地说:“你也知道是以前?呵呵,男人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难道没了他我就混不下去了?不可能!”   寄语走到她旁边,凑过去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咳咳,既然你还有精力发脾气,那我就说啦,不要怪我哦,我纯粹是帮代掌门带话的!他说,要是你还有精力发脾气,那就是还有精力干活。派你去药田守望一个月,除草驱虫摘叶都交给你了。”   柏青瞪着寄语:“阿妹,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林寄语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手环,房在桌上,包含着歉意道:“师姐,江山早就易主啦!你,你,你记得带着这个镯子去哦。这个镯子是有定位功能的,他说他没有时间时时监视你,你只要带着镯子他就知你在药田了。否则,就要按门规惩处。你....你...继续休息,明天去药田哦。”   这阿姐没听她说完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了,寄语赶紧转身逃走。   还不忘喊一句:“师姐,好汉不吃眼前亏呀!你以前教我的!”   再也忍不住,柏青拿起凳子狠狠砸在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寄语这个墙头草,打屁屁。 ☆、任务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柏青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下面的。   这日,药田边儿,她半躺在摇椅上,勾了勾,一灰衣少年杂役小六子立马上前躬身道:“老板,有何指示?”   柏青眯起眼睛,对这人的反应灵敏程度十分满意:“嗯嗯,不错,反应快!有眼色!一个时辰后应该收割这批于阳草了,你去寻五个只干事不说话的药园子弟过来把这活儿干了!每人五百中品灵珠。要是干的好的话,另外每人再奖励三百。”   这人连自己的薪酬也没有问,领命而去,识相!   待五男子领过来,一时都不敢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易打扰在摇椅上合眼惬意荡来荡去的女子。   杂役少年上前轻声说道:“老板,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柏青也就是路边随便抓了一个勤恳埋头扫地的杂役过来,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顺便让人称自己为“老板”。雇人做事不是老板是什么?她听得也极其享受。   柏青慢腾腾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五男子面前,打量一番,四个是青壮年,胳膊看着粗粗的,该活儿应该好使力,不过站在最末的那个小家伙是谁?有没有十二岁?这么点矮,细胳膊细腿,脸上没有二两肉,有力气吗?   她朝着小家伙努努嘴,问她暂时的贴身管家小六子:“这孩子成吗?”   孩子倒是很紧张,张嘴想说什么,结结巴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小六子解释道:“别看小,他在药田已经干了五年了。力气虽然比不上成年男子,但是,他的手巧眼神也好,于阳草要掐叶子最嫩的部分,他快的很。放心吧。”   柏青又瞅了瞅这孩子,小可怜的。点头让人去了。   一人一片药田,分好领域之后,几人开始干活。   小六子问道:“老板,您要不要喝点茶水润润喉咙?”   柏青点头,顺便让他去找把大一点的伞给自己遮阳。   小六子又问:“老板,您把这镯子就这么放在桌上,掉了可咋办?”   柏青斜着眼去看寄语给她带过来的镯子,一般这种带有定位功能的镯子,都是打上了主人的真气的。那主人要是想要寻这镯子方位,感知一下即可。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还定位?还镯子?你干嘛不给我做个狗圈带着呢?我是你的狗吗?   越想越气,她转了半边身子,看都不想看那屈辱的代表物:“不用管它!丢了就丢了,谁捡到它偷到它算谁倒霉!”   这镯子明显打上了代掌门的印记“赵”字,谁敢随便拿这东西去用,被掌门查出来就完蛋了。   至于柏青自己,她也是嘴巴上说说,要是把这玩意儿给丢了,估计赵凯之那混蛋又会给她安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变态!神经病!   “哟,这是谁?怎么跑到药园来逍遥快活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八卦妇女,没有好事儿!   不过,她现在正无聊,就有人送节目上门。贴心!   因而她一点儿都不生气,笑眯眯地站起来朝来人道:“哎哟,这位姐姐,看您这衣服,应该也是药园的吧,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女人上下瞅了瞅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听她恭维语气的份上火气消了一点:“我是药园的二级管事!刚刚销假回来,你是哪位?在这药园干嘛呢?”   她习惯一边说话一边到处观察,这不,就发现一个小兔崽子在药园里干活儿。   “你先别说话,让那个小崽子先上来!”   柏青朝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马上跑到田边,招呼小孩儿一起过来。   小孩儿看到这二管事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地喊:“李....李....管事?您....您....回来啦?”   李管事一把揪住小孩儿的耳朵,估计还掐了一把,小孩儿啊地叫了一声。   她冲人吼:“谁准你过来的?谁叫你过来的?啊?不是罚你去洗衣院了吗?这活儿也轮的到你干?”   柏青不着痕迹地拉开小孩儿,笑着说:“哎哟喂,大姐儿,什么仇什么怨呀,人家还是小孩子嘛,和气和气一点。”   李管事追着小孩儿要去打他:“之前在药田不好好干活,学人偷东西!我能留下他吗?再说了,他爹爹在我家干活打坏了我们家传家宝,陪都陪不起,一辈子就栓我们家干活儿了!他爹那么老,有什么用,这小鬼不好好干活帮他爹还债,成天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呸!啊!你干什么!”   如果说,刚刚柏青还有点兴致陪这叨叨的家伙演戏,那现在被她的尖嗓子炸的兴致全无。   笑面,收起来,和气,收起来,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李管事修为不过刚刚筑基,有点关系有点门道,会巴结会踩低,职场必备技能都有,就是有过了。她被人金丹期的柏青打得连退两步,半边脸很快就肿起来。   她尖叫着:“你谁啊!你凭什么打我!”   直接抽出别在她腰间的铁棍,打了上来。   柏青折下一根树枝甩了甩,嗤笑道:“凭什么?凭我是你奶奶!”   金管事的功夫自然不够看,她当年入派武修上进展特别慢后来才分到这药园做个小小的管事。   她被柏青抽得连连尖叫,奇怪那根细瘦的树枝她的铁坤竟然打不断!   “你!你!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你敢欺负我我会让总管事让你好看!啊!”   这点让柏青比较佩服:不求饶,还威胁!看来有人撑腰呢。   果然,有人出面制止柏青,李管事连忙趴到那女子身边唉叫。   周兰芝脸色不看,柏青看,估计是被李管事拽的。   她朝柏青一拜:“师姐,我特意来看看您。看一下掌门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柏青充分利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施施然走到躺椅边儿,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双脚在那里晃来晃去。   她这才正面看周兰芝,除了脸色不好看外,其他地方都挺不错,那胸鼓鼓的,比自己大,估计手感很好。腰也细,头发上别的簪子腰上挂的玉佩,脚上的金丝秀边鞋子,无一不精致,脸也比较端庄,可能是做了管事之后练得吧。   她道:“哦?你这么好心呀....是掌门交代你来看的?”   周兰芝顿了顿:“当然不是了,是我很担心师姐回到门派不适应,看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柏青笑了笑,纤纤玉指一提:“那个修炼几十年如一日不长进的中年妇女就是你派来帮我的?”   李管事早就不吭声了,她畏缩地缩在周兰芝身后。   周兰芝赶紧摇头:“当然不是啦!我一个人来的,但是这李管事我也熟的,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嗓门就是大大咧咧的,平时干活尽职尽责。师姐您,今天就饶了她吧。”   柏青双手抱胸,扬着下巴问:“我为什么要饶她?”   周兰芝将背后的人拉出来,道:“您看她,满身都是鞭痕,她也已四十多了,家里上有老人,下有三个小孩。更是为我们玄道宗劳碌了好多年。师姐,你罚都罚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是小六子凑近柏青耳边,说了一些事情。   虽然他声音小,但是这周兰芝作为修士还是听得清这不起眼的杂役说什么的,不一会儿脸就黑了。   柏青也知她听得见,不过看到她一张虚伪至极的脸变得越来越黑,她开心极了。   甚至鼓起掌来,道:“好好好!兰芝美人儿,你也听到了。这区区药园二级管事仗着小小的管理权,私底下搜刮了多少子弟灵珠呢,啧啧。到哪里都有蛀虫呢!你是怎么管的?这样的人也招进来?你不知道招到一个祸害吗?再说,这小孩儿,在药园做事五年,每个月竟然只得五十个下品灵珠,哈哈,你用五十下品灵珠活一个月给我看看?堂堂一个玄道宗,竟然养不活这般一个小儿!兰芝美人儿,你可知错?”   那婆子立即跳出来争辩道:“我没有!怎么可能!每个月的酬劳,我都根据他们干的活儿来计算的,十分公平。账目上写得清清楚楚!”   柏青手上的树枝无影风一样飘过去,李管事的右手就如被削断般骤然传来剧痛,眼泪鼻涕霎时糊了满脸,嚎啕大哭。   柏青趁她哭的间隙说道:“看来你一点都不识得厉害呢!”   顿了顿,她冷冷地说:“若你再哭,信不信我叫你变成哑巴。”   她转头再看周兰芝,周兰芝躬身道:“师姐,我会查清楚的。您容我点时间。”   柏青嗯了一声,蓦地又勾了勾嘴角:“你能查出来早就查出了,还等我在这里发现?看来你根本没有能力做总管事呢。是不是呀,掌门师兄?”   周兰芝转身一看,玄道派唯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从门口信步而来。   她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垂手问好:“掌门,您来了。这件事情是兰芝没有处理好,请给兰芝时间....”   她一抬头眼前已经没了人影,赵凯之早就走到了柏青身边怒喝一声:“又在胡闹什么!”   听到这里,周兰芝咬住唇,让自己没有笑出来。   柏青撇撇嘴,不过在现在不是她退缩的时候,她忍住鸡皮疙瘩的丛生上前搂住赵凯之的胳膊,摇了摇,勇敢地对视这人黑黢黢的双眼:“掌门师兄,你说我说得有道理吗?像这两个人,完全没有资格为我们玄道宗做事嘛,简直就是抹黑我们门派的形象!这样的人做事不牢靠,办事又没风度,把我们门派的的风气都搅乱啦!你看嘛,你每天这么辛辛苦苦处理各种事物麻烦,这些人在背后给你拖后腿。你说,是不是该解决掉?”   赵凯之扯开柏青的手,让那些人全部站成一排,他不过是一个一个看过去,那些人就直打哆嗦。   看吧,还是我最勇敢。   李婆子甚至一打颤腿软了歪到了地上,周兰芝泫然欲泣,想解释:“掌门,你听我说...”   赵凯之手一摆,冷声道:“李管事逐出门派,而你,职务就收了吧。”   就是嘛,有权不用王八蛋。仗势不欺人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谁是王八蛋? ☆、做仆役   其实,柏青早就看到了立在药园门口的那片乌云。   若要按规矩办事,拿还真的让这周兰芝去查,而若是给她时间去查,她自然能把李管事背后那些事儿抹去大半,所以不能给她时间。   小六子说的那些话,那也只是个话头,话头哪里能当证据呢,就算他是人证之一,就一个人证那也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还是得拿出更多的人证或者物证。   这套繁琐的东西,就算柏青去办,她估计也能很快解决,但再怎么快也让人烦心不过。还不如直接让赵凯之解决算了。   她基本上能断定,赵凯之会同意她的话,当然啦,不是赞同,只是同意和默认,这两者之间是去区别的。   因为不赞同,所以他要骂她,因为同意,他就直接处置了两个人。   唉,柏青瞎胡闹,那只是行为方式上的,这玄道派是她爹建立的,是两位疼爱她的伯伯一起监管的,再怎么瞎搞她的最终目的自然是为了门派的优良发展。   这些,赵凯之肯定是明白的。   他们俩的个人仇怨,回头再说。   赵凯之要整她,她也认了。   你看看,他走在前面的带起来的低气压,妈呀,要是小草也有也有腿,不都跑光了。   现在也只有自己有半颗胆子跟上去了。   她倒是想走,朝天翻个白眼,那也得走得了嘛。   二人一同到了掌门的书房,书房门口的牌匾是“承训书院”,真是太有他赵凯之的风格了!看那新旧程度,不正是这两年才挂上去的吗?   爹爹慈睦,通常是疏导为主,哪里还会把“训”当门头。   柏青觉得日子苦极了,一人独大才是她的风格,如今被赵掌门拘束着,真是未语先流泪。   赵凯之在红木书桌后坐定,见那人还盯着门口上的牌匾,喝到:“还站在那里干嘛,又想作什么妖?”   柏青委屈地瞪他:我没有啊,还不许人发呆?   赵凯之哼了一声:“发呆也不许!1”   她在门口蹭了两下,终究还磨蹭着进来了。   赵掌门摊开白纸,在上面写东西。   柏青怕被骂,只是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这赵掌门找什么事?   但那人又一直不出声,切,又给下马威!   但是,这也难不倒我,表现良好,争取减刑总可以吧。   她瞅手边的砚台,墨汁还很多,那也可以再磨多点备用咯。   茶水干了?加茶!   诶,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去了。她弯腰去找,那玉石一样的圆球咕噜噜就跑到镯子下面,于是柏青钻了进去。   好不容易在找掌门脚边捡起珠子,仔细一看,哦哦哦,夜明珠哦。   她放到嘴边吹了吹上面的灰,珠体就散发出柔和的光,若是夜间恐怕会更亮。   柏青从赵凯之腿边准备挪出来,发现这人袍子边有点脱线。   堂堂掌门的衣服也会脱线?笑死人了。   但是为了掌门在外的面子,她决定摒弃前嫌为了门派的形象偷偷帮他把这多出来的线扯掉,她连扯两下,没有扯掉线头,反而把衣服拉抽丝了!正准备扯第三下,头上的桌子传来碰的一声撞击,差点把她的耳朵震聋了。   赵掌门黑着脸喊那个作怪小儿:“滚出来!”   待柏青灰头土脸的出来,他低头看自己刚刚被动来动去的裤子,皱巴巴成了一团缩了上去,小腿都露了出来。   柏青看了他一眼,小小声说:“没想到你的腿毛不少。”   又迎来赵掌门的一桌子砰声。   脾气那么爆,是不是到更年期了,柏青索瑟着肩膀往后退。   本来是一张周正的俊脸,怎么越来越看不下去了?看一眼,汗毛倒立,再看一眼,那冻人气息迎面而来,赵凯之单手捏住柏青的下巴,轻蔑地问:“就你这样子,还想作大师姐?还想继承掌门之位?别人服你?”   柏青把眼珠子转到一边,尽量不同他对眼   -我不需要别人服我,怕我就行。   -最怕的还是你,老大的位置让给你,我不争了。   -但是,你能不能轻点儿,我娇嫩的下巴肯定红了,好疼呀。   想到此处,长年被人疼爱的孩子眼眶就泛红了。   -要是爹爹在,叫他打死你。   -最好是逐出门派!   -让金闵道当掌门,气死你!   赵凯之松开了手,甚至帮柏青擦去了腮边的眼泪,定了定气息,转身回到书桌旁坐下。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么不争气?”   你才不争气,柏青拿眼睛瞪他。   赵凯之又道:“刚才还伶牙俐齿,现在变成了哑巴,嗤。这样吧,看你好像给人当丫鬟当得挺乐意,我身边缺一个贴身仆役,这个宝贵的位置就让给你了。行了,这里没有你任性的地方,回去收拾东西。”   柏青被他最后一句话吓到了:“收拾东西干嘛?就算做仆役也可以有自己睡觉的地方吧。”   赵凯之笑了,这时才像一个名门正派(名门自己去掉)的代掌门,他道:“放心,当然有,耳房就是给你睡的。”   他不等柏青做任何辩解,脸一冷,道:仆役也有自己独立的洞府?你听过?”   第二天,玄道派的公告榜上就贴了一张十分特别的公示,掌门之女柏青因不守门规要给现在的代掌门作仆役,特别标榜了一下柏青的行为顽劣没有人压得住,只得代掌门牺牲自己代以管教。在榜前观望的众子弟嘻嘻哈哈笑起来,也有人猜测这是否是掌门之争的前期预告,也有很多近几年尝尽了赵掌门冷厉之风的人可怜柏青,唯独一个人咬牙切齿。   何林聪看了看周兰芝的脸色,安慰道:“不做管事还轻松些嘛,你可以一心一意修行了。再说了,我们好久没有...双修...”   美人横了他一眼,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   女人对人的某些情绪是很敏感的,这赵掌门要惩治柏青的话,真的会把人放在身边么?   周兰芝流着泪,小声说:“聪哥,我为门派服务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说完长叹一口气。   何林聪搂住她的腰,亲了亲侧颜:“放心吧,等师兄气消,过些日子我再去说说。那些俗物你一直处理地很好,就这么一件小事,师兄会恢复你原职的。”   周兰芝感激得连叫了几声“聪哥”。   看二人远去,从树后转出的书晴空对某人说道:“林师姐....恐怕会很失望吧。”   金闵道帮她把落在唇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怎么呢?”   晴空抿嘴露出一道温婉的笑容:“她想要的太多了,大师姐...怎么会让她满意呢?”   说完就捂嘴笑起来。   金闵道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回应她的话。   晴空脸上的失落一闪而逝,这人,似近似远,什么时候能真正走近他心里呢。   三个月以来,柏青被强迫着给赵掌门做了六件外袍,三套内衬,两双靴子!自从自己好玩儿般在某处衣角绣了一个“赵”字,那人称赞自己绣的好,命令自己在他所有的衣物上都绣上这个字。连日常用的手帕都不放过。跟在赵掌门身后端茶倒水,前期可是苦死她了,要么泡茶的水冷了,或是烫了,或是茶叶的泡法有问题。打破任何东西自己都要赔!不就是一套雨前青瓷,两颗夜明珠,三套石堰,折断四只魔兽羽毛制成的毛笔吗?稀罕!赔就赔!还怕她一个丹药师会没钱?   只有在赵凯之入关打坐冥想的时候,她才有片刻休息。   柏青利用这段时间炼丹,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求到的权利,终于可以自由出入丹药馆。   钓叟歌暂时被她搁置了,她哪里有时间和空间练唱呢?开玩笑!   也只有这丹药馆是她最自在的地方。   这日,赵凯之问她练了几何丹药,都是如何品相,柏青非常自豪地拿出一盒金丹期修士用的着的增气丸和蓄力丸,十颗元婴修士极其爱慕的斗灵丹。   她喜滋滋地说:“怎么样,掌门,让我进丹药馆果然是对的吧。将这些丹药拿去市面上卖换成灵珠,都可以砸死人了吧。”   赵凯之似乎比较满意,他很轻微幅度地点点头。   柏青又道:“掌门平日这般辛苦,这十颗斗灵丹就献给掌门了。祝掌门早日荣登元婴!”   忘了说,这人呀,似乎一直卡在金丹晚期,始终无法突破。   所以,按修为,此刻金闵道才是整个门派除了三老者之外拥有最高修为的。   但他那人,孤僻,不爱炫耀,基本上日日都待在他修炼的洞府。   柏青放着斗气丹的左手一空,随之放着整盒金丹修士丹药的右手又一空。   眨眼就两手空空,她愣愣的问:“是些位师弟师妹受伤了需要这么多丹药吗?”   赵凯之摇摇头:“没有人受伤。你这丹药的基本材料都是由丹药馆出的,那成品自然也属于门派。我先收着。”   柏青的肺都要炸了,但也不能真炸不是,于是酸涩和疼痛之感逐渐上升,哽到她的喉咙上,梗了梗,哇的一声,这姑娘终于被欺负的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哭吧哭吧不是泪。 ☆、乞巧节   柏青十分憋闷九分委屈八分迷惘七分愤恨六分难受,眼泪流地跟不要钱一样。   作为门派地位最高的女人,自尊心被打压到谷底。   作为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骄傲都被无情掀翻。   作为爱财享乐之人,还有比辛辛苦苦炼就的名丹妙药被掠夺一空更痛苦的事情吗?有人身自由被剥夺更心酸的事?   你说有,柏青也不信,这世界上真是没有比她更悲催的女人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跟两三岁小娃一样,用屁股蹭着地板,两只手左右摆动,脸朝天,放开嗓子哇哇大哭,边哭边骂:“赵凯之你这个王八蛋!别以为做了代掌门就了不起,只要....呜呜...只要....哇哇爹爹回来,分分钟让你滚下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哇哇....”   这种带有威胁之意的言语会对某面冷心冷的大魔王有用?   柏青抽噎的间隙,用手捂住眼睛,偷偷从指缝里面瞧人,马丹,没用!   -这么哭都没有?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不可怜一下小孩子?   想到这里,柏青继续哽咽:“哎呀爹爹呀...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料到女儿被你任命的代掌门欺负到这个程度呀....呜呜呜.....你回来的时候恐怕就见不到女儿了....女儿早就被某人压榨得精尽人亡了....钱也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天天起早贪黑!哇哇....我不干了!”   她忙着哭,没有见到赵凯之听见“精尽人玩”几个字时面皮抽动了一下。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你哭够了没有?”   你不理她还好,一理她更来劲儿,她大喊一声:“没有!当然没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给你做牛做马,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还是我的大师兄吗?你还当得起掌门的风度吗?我....辛辛苦苦....凄凄切切....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炼丹,你以为练丹容易么?我说的轻巧,你当我真的练得轻巧呀....”   说着跟蠕虫一样爬到赵凯之脚边,抱住那人的大腿,别说,大腿筋肉劲道,削了拿去炖肉估计也能炖出一锅劲道十足的好肉。   她摸了摸,仍旧很伤心,拿赵凯之的外袍擦眼泪,擦了两下接着醒了一下鼻涕,仰起头望着赵凯之:“师兄.....”   赵凯之抖腿,人没抖掉,越扒越紧,那脑袋扬起来的地方,刚刚就要擦到他的两腿之间了,浑身肌肉紧绷,不得不稍微退一步,闷声咳了两下,拉着脸说道:“就这么点儿事用得着哭吗?不争气的东西!”   说完开始脱外衣,吓得柏青赶紧后撤,双手抱住胸:“师兄.....你....你要干嘛?”   赵凯之冷笑着哼了一声,脱完袍子一把甩到她的头上:“把这衣服拿去洗干净!”   柏青胡乱扯下衣服抱住,呆愣着“哦哦”两声,转而问道:“丹药.....”   代掌门从储物空间里面重新取了新衣套上,眼神都不留给她一个,只道:“这次当做是你使用丹药馆的利息,以后就不收了!”   柏青立即跳了起来,因为在地上蹭久了脚跟不小心歪了一下,赵凯之似乎准备伸手过来扶她,谁知她嘴巴一咧,笑嘻嘻道:“没事儿,没事儿,谢谢师兄关心。”   赵凯之一甩袖子,走了。   虽然面子里子都没了,但好歹基本权益争取到了,原来民间常用之法一哭二闹三上吊真的有用!还挺好用!让她的演技又上了一层新境界。   -唉,我也不是全演戏嘛,真的很伤心....   -唉,还有比自己更掉份儿的大师姐吗?44   -要是让别人看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风平浪静了几日,柏青的活儿也少了,不免沾沾自喜。   昨日赵凯之并未让她近身伺候,给她一天假,她又滚进了丹药馆,不知为何,火灵根不如前些日子好用,一些基本配比也弄得她焦头烂额心烦气躁,索性离开丹药馆,回了自己的青丝洞崖。   她在青丝洞崖外设置了一道简单的屏障,这道屏障唯一的作用就是对内“吸声”,于是她在里面如何练习钓叟歌,外面都是听不到的。若是有人穿过这道屏障,她都能感知。   当她唱到:   三为生气五为死,胜在三兮衰在五。   能识游三避五时,造化真机须记取。   就中伏吟最为凶,天蓬加着地天蓬。   “天蓬”二字才唱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筋脉鼓动紊乱,气息不稳,燥气和冷气轮番交加,她伏在床边半天不能动。   这又是到了瓶颈了,这段时间开始,修炼越发困难,难道是余毒又开始反噬了?   为何在洞内五年都不曾有反应?   出来未满一年,处处不顺?柏青开始吟唱起烟波钓叟歌的开篇:“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心中。”   反复吟唱了三遍,沸腾的血脉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这一闭眼,直到第二天才醒来,挑指一算,竟然已经到了巳时,太阳晒屁股了。   平日要伺候都是辰时就去候着的,这还得了。   给自己下了道净身咒,火急火燎地敢去承训书院,结果看到一大帮人都堆在门口。   寄语看到柏青,给她使了使眼色,柏青回一眼安心,遂从正门入。   赵凯之这次倒没有拍桌子,可能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留面子,不过冷冰冰地划过一道眼光,很有点稍后领罚的味道。   柏青心领神会,笑着跟在赵凯之屁股和面往外走。   一群人包括林寄语、书晴空,何林聪和他的心上人周兰芝,还有许久不见的薛亮,同他时常形影不离的彭兆倒是没来。甚至几百年都难得主动出现的金闵道都在。   这可奇了,金闵道怎么也来凑热闹?他要想不来,也没人能耐他如何。   柏青的眼光飘过粉桃红色的书晴空,这才解开疑惑,哈哈,来作护花使者的吧。这些人浩浩荡荡地下山,剩下的弟子目送他们而去。   柏青蹭到赵凯之身边,小声问:“师兄...哦,不是....掌门呀,我们这是去干嘛?”   赵凯之不理她,她脸上讪讪的,晴空小妹妹主动为她解惑:“是去参加讨魔大会。”   柏青转而面对书晴空,纳闷:“讨魔大会?我们这小门派哪里来能力去讨魔?去送死还差不多吧。”   林寄语挤了过来:“师姐,你耳目也太闭塞啦,讨魔大会并不是真正去干魔神,就是轩辕大陆各个门派集中在一起,喝喝茶打打擂台,显示一下各门派的实力和威风,顺便推选讨魔仙人。”   柏青恍然大悟,朝寄语妹妹挤了挤眼睛。   讨魔大会的目的在尧城,中间会路过舜城。   你看这两成的名字都差不多,就知它二人之间是兄弟城,关系好。   尧城比舜城大点,重要人物多点,因而也算是方圆千里的政治中心。   舜城退而求其次作为经济中心,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   这次路过舜城郊区,还遗留着几个上次仙魔大战造成的深坑,深坑旁寸草不生。   一群人也就瞟了两眼,周兰芝似乎掉了两滴眼泪。   柏青翻了个白眼,人家舜城来的难民书晴空都没表示你流哪门的眼泪。   何林聪抱住芝兰的肩膀,柔声安慰。   进入舜城已经是戊时,太阳刚落山,街道上零星的亮起几站灯。   待这群人在客栈安顿好,下来大堂,外面已经灯火通明,人熙攘攘。   柏青捉来小儿问是怎么回事,被告知今日刚好是乞巧节。   乞巧节盛行制灯、赏灯、猜灯谜,还有女子见的游戏蜘蛛乞巧,穿针乞巧等游戏。   有几人心思萌动,想出去跟着节日热闹热闹。   柏青怎么打算?那不废话嘛,她不出去还等在客栈里面种蘑菇么。   柏青换了一套男儿装,头上顶个丸子,把刘海都书上去,插着一根男士古簪,斜襟淡青色外袍,学者公子哥儿一样腰间别上一块儿玉佩,手上一把折叠扇。   办事要办全套,她掩掉喉结,将自己的嗓音转变成年轻男性的嗓音,虽然带点清脆,但还算过得去。   她左右摇晃着脑袋,一脚踢开寄语的房门:“美人儿,陪着哥哥去逛逛?”   走廊上刚还来了一行人,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这般不知礼数,哪个美人会鸟“他”?   令人惊悚的是,里面出来一个活泼小美人抓住某人的胳膊欢欢喜喜地下楼去了。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民间的生活真的是丰富多彩再热闹不过。   二人路过一些摆着瓜果和花茶的摊子,那站在摊子旁的女孩儿瞅着柏青窃窃地笑,还不时地扔了些绣着“郎情妾意”的帕子过来。   寄语揪了揪阿姐胳膊上侧面的软肉,恨恨喊道:“叫你风流!叫你风流!”   游了一会儿,寄语看到河面上飘着许多点了烛火的莲花许愿灯,催着柏青去给她买躲莲花灯。   柏青无奈道:“那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哦,小美人被拐跑了我得不偿失呀。”   寄语又掐她一下,脚一蹬:“乱说什么啦,快去!”   柏青钻进人流,顺着向河道前方的路去找卖灯人。   行路当中,她的腰和背被人触碰了好几下,开始她还以为是拥挤的行人不小心碰到自己。越到后来越不对劲,那碰到腰部的手甚至还朝臀部滑了滑。   她突然一回头,后面的人都一副正常逛街的模样,并没有人尾随盯着自己。   但这并不是错觉,的确有人跟着她,而她竟然感觉不到此人的气息和修为!   事情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柏青:哪个不要脸的一天到晚跟着我? ☆、炉鼎   来者何人?来者目的为何?   何人确实不知,这目的,瞧那臭手,那下流的动作还能是为了什么?   若是平常人,她自然会叫他悔不当初,但这人的修为绝对在她之上。   若是往回走,必要路过寄语,寄语的修为更低,这人要是起了歹心想要二人一起收了怎么办?两个人不好跑路,很可能折下一个或者干脆两人都折下,若是她一人,待会儿见机行事地遁也可以嘛。   于是柏青不再回头,懊恼的叫了一声:“人多就是烦人咯。”   继续往前,假装看看这里的灯花,那里的灯谜。   她还故意在一处灯谜处思量半天,想要猜出谜底,结果自然被别人耻笑猜了数回都不中。于是她被轰走,轰走的时候还要挖挖鼻子,弹弹鼻屎,被围观众人大声嫌弃。   如果这样那尾随之人都看得上,口味真是千年一见奇特的很。   想到这里,自己何不更奇特一点?   于是当迎面而来一对情侣的时候,柏青扇子一挑人家姑娘的下巴,很是调戏了一番,男方愤怒出拳,她就引着男人逗弄半天,围观人越来越多,都给姑娘的情郎叫好给柏青叫衰。   好一会儿,她觉得锁在自己背后的目光倏然不见,这才假装跌倒在地,哎哎叫唤,从人群缝中一钻,不见了。   等她走到人少的一条暗巷,这才松了一口气。   柏青从怀里拿出刚刚从小娃手里顺来的一根猴子糖人,拨开包装纸,舔了一口,叹气:“累死我了。”   一道身形从暗巷阴影处走出,拍了拍手掌,道:“小儿表演的不错!生龙活虎的,吾甚是喜欢,哈哈。”   那人走近,只见面庞白皙,一身衣服精细闪光,对,就是闪光,衣服上的金丝团云给予微光就甚是反光,衬得这三四十来岁的人富丽堂皇。   就这么一看,就知是那些个大门派里面的人物,果然他自暴家门:“吾乃青云派逍遥尊者,小儿,跟我回去吧。”   柏青想,这人估计是极其自信所以做着下流的事也敢自报家门,哼哼,可能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时候,柏青只得拖延时间,她刚刚一钻进人群就给金闵道去了求救信息。   为什么是金闵道?废话,他修为最高,叫他保命几率最大。   她对着来人道:“为什么要跟你走?跟你走有什么好处?”   逍遥尊者哈哈大笑:“好处多得事。多少人想做我的炉鼎还要看我看不看得上!今日我就觉得你不错,女扮男装,不错不错,这戏码好玩。”   说着淫邪的目光将柏青上上下下的打量,继续道:“只要你好好服侍我,金银财宝名利地位随着而来!怎么样,随我走吧。”   放屁,做炉鼎还有地位?   吸了别人的阴元和气数给自己用,还说的这样好听,有没有脸!   柏青旸作浑不在意:“金银财宝?我家甚多,不用啦。”说着就要窜出巷子。   那人面色一变:“不识相的小东西,给脸不要脸!”   说着身来爪子笼罩过来,柏青立即想要瞬移,但瞬移竟然不管用!她的瞬移介质是通过空间成分和介质来转化的,此时空间介质里面狂乱一片,她抓不到自己有用的!   逍遥尊者狂妄大笑,跟提小鸡一样提着柏青掠过舜城的城墙,往郊外而去。   不过一会儿,某处荒郊野外,逍遥尊者任豪杰将柏青往地上一甩,柏青滚了两圈,束带都蹭断了,头发乱七八糟的披下来。   任豪杰又是一番大笑道:“这般穿着男儿装,披着头发,甚是有味道。”   他手指一夹,地面上铺好了一道毯子,上边绣着团云,茸毛软和。   另外又点着一簇篝火,篝火下看美人更是美妙万分。   指着毯子让柏青自己躺过去。   柏青道:“尊者大人,您看我脏兮兮的,会弄脏您的毯子。”   任豪杰眼珠一转,那是当然,他这人最好享乐,也最好干净。就算是享用炉鼎,用前用后也必须清洁一番不能污了自己的眼。   这人点点头,柏青磨磨蹭蹭得画着清洁术,画完又磨磨蹭蹭爬到毯子上面。   任豪杰正准备脱衣服,柏青又道:“尊者大人,虽说这是荒郊野外的,但不免有些赶路的修士会路过....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要不我们训一客栈落脚,好好...那个....也有人服侍呢。”   任豪杰嗤笑道:“兀那小儿,耍什么小聪明!莫不是等人救?今夜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夹出一叠布,落地后就成了小帐篷。   上前就要拖着柏青拉进去。   这下可得了,柏青尖叫起来:“救命呀..救命!杀人啦!魔道杀人啦!”   若是就近有别的修士,看她二人行伦敦之事,恐怕也不会管,还道是情趣。但若是提到魔道,毕竟是来参加讨魔大会的,必定还是会上来瞧上一瞧。   任豪杰反手给尖叫的柏青一巴掌,她的嘴角就流出一道血痕,趁着白嫩的肌肤又脆弱又美丽。   正当他淫性大发,准备压上小儿,背后数道攻击冲击过来。   他回身云掌抗击,这一下大吃一惊,对方也是元婴修士,那人身后还有一人并未出手,修为似乎也在元婴上下。若是二人全力攻击自己,恐怕难以轻易脱身。   他将这一击接下之后,率先朗声大笑:“二位,这三更半夜的,有何指教呀。”   元婴修士就是金闵道,站在一旁的就是赵凯之。   金闵道回到:“那倒没有,只是我门派有一个忽然失去联系,我们找过来看看。”   任豪杰将人一打量,这白衣元婴修士竟然甚是貌美,眼角微挑,很有些魅惑之意。   若是这人做自己的炉鼎?   但他的修为又不低,怎会甘愿做自己炉鼎?   原来任豪杰原本彩阴只寻女子,后来发现这民间花楼里竟然也有学些身子苗条瘦弱的男子,幼时就在花楼里面被教养着服侍人,被灌了药,因而生长缓慢,长时间保持瘦弱体态,到一定年纪压不住药了人也废了。   任豪杰可是尝试了好几个,但那些人太过弱小,不禁搞。   若是这貌美的元婴修士哪天修为废去,做了自己的炉鼎,起步美妙?   想到这儿,他又一激动,同金闵道好言好语:“这位修士,是哪个门派的?”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黑衣修士一步上前,挡住了他的目光。   赵凯之双手一拜,说道:“阁下是逍遥尊者吧,在下玄道派代掌门赵凯之。”   任豪杰脸色不好看,听都没听过的门派,还代掌门!开什么玩笑!   赵凯之面色沉稳,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将人的脸色放进眼里。   他道:“我的师傅是玄道真人,尊者应该听过吧。玄道真人同贵派青云尊者是好友旧识,我代师傅向贵派青云尊者问好。”   这下,任豪杰不免心惊肉跳,青云尊者是掌门青云上仙的亲弟弟,而他是门派内最讨厌自己之人,常说自己的功力阴损。开什么玩笑,难道利用炉鼎练功的就自己一人?就他一个人德高望重?强者为尊,讲什么德高讲什么望众!若不是自己背后有靠山,估计早些日子就被踢出门派了,甚是过分!   赵凯徐徐讲到:“我派也是收到了青云尊者的邀请函,一道去参加讨魔大会,今日在运来客栈还碰到尊者之徒精校真人,尊者可愿移步到客栈,大家好喝一杯?”   任豪杰袖袍一甩,真气荡出,赵凯之忍住胸口一口血吞噎下去。   不管是双休还是找炉鼎,一般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名门正派格外注重名声,他怎可能随他们去客栈?   若是嘴巴不严,透出今日强行虏人之事,青云尊者刘星云不又要抓自己的小辫子?   但就这样放了几人离开,心中不免难以甘心。   这到口的肉就这么飞了?   结果那狗屁的代掌门见他目露凶光,又丢下一颗雷:“这炉鼎,可择阴人十五岁以上,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皮肤细腻,语言合畅者,乃良器。关键是要元阴仍在。若这元阴不再,当为糟粕也。此女乃我贴身侍女,元阴早已为我所用。”   任豪杰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忙活儿这么半天竟然找了个元阴不再的女子?看她年纪不大,竟然如此浪荡!   但又怎能听这人一面之词,莫不是诓自己的吧。   任豪杰收起戾气,笑着说道:“若是如此,小儿,回去服侍你的主人吧。”   柏青连滚带爬滚回赵凯之背后。   任豪杰仍旧笑眯眯地:“今天夜色已晚,我看不如这样吧,大家就在此歇息。你看,篝火甚好,还有帐篷,我都已准备好。大家不如在这里喝喝酒聊聊天,联系一下两家门派的感情,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任豪杰:美人,跟着我好处大大滴。 ☆、折腾   赵凯之躬身:“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有酒无食多不好,青儿,将这兔耳兽烤好一点儿招待青云派远道而来的尊者!”   柏青领着赵凯之从空间里丢出的兔耳兽,取刀薄皮削骨,架上火堆,翻转着烧烤。   期间赵凯之数次对她胡来呵斥,嫌弃她手脚不利落照顾不周。   柏青背对那聊天的二人,朝金闵道扯出一张苦恋,翻翻眼珠子,努努嘴巴骂赵凯之。   金闵道的嘴角抽了抽,最终撇开眼去不看她。   最后吃完喝完,柏青任劳任怨得收拾残局。   任豪杰的面子回来了,心中郁郁之气稍减,说道:“那我自行进帐歇息了,您二位请自便。这余下两张帐子,够你们使用了吧?”   这淫棍还要试探,但玄道宗几人当没听懂他的暗示,都道可行。   于是,柏青一忙活完就被赵凯之扯进他的帐篷内。   柏青惊呼一声,赵凯之顺手将她推到地毯上。   柏青面朝地下北朝天的姿势,一下的胸脯撞得阵阵发疼,她哎哟哎哟叫了两声:“你轻点好不好!”   赵凯之并不多言,甩掉外袍就直接从她背后压下,一手捉住她的手往头上定住,一只手去扯她外袍下面的裤子。   柏青脸上一惊,正要说话质问,赵凯之却似微压着声音道:“今日都是你惹的祸,看我不好好惩罚你!”   柏青还在思量他话中的含义时,后面一凉,似有冷风灌入,腿间被磨蹭的火热之物草草蹭了两下就立马顶入。   尖叫声被人捂住,其中意味让另外二人不言而喻。   赵凯之立刻在帐篷外结了一个结界,外人无法轻易闯入,更看不到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次她完全没有准备好,生涩异常,擦得很有点痛,赵凯之松开她的手,将自己的一只手掌送到她嘴边让她咬住。   这才徐徐慢起来,下面一边动作,抽回自己的手开始上下游移动,嘴巴吻住她的脖子,甚至用牙齿细细的咬,让柏青浑身酥麻泛软。   后来他将人翻过来,去亲吻她的嘴巴,胸前又是逗弄一番,慢慢戏着。   好一会儿,他重新让人背对着自己压上去。   这时的动作毫不怜惜,重重顶弄,提起她的腰,再不顾任何事,让她趴在地上拱起腰狠狠教训。   柏青隐忍到最后破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让他霎时进入云霄。   第二天,那个所谓的逍遥尊者看柏青的眼神跟看一只苍蝇似的,干脆到后来视而不见。他通常喜欢处子,若是格外美一些,更是不介意,毕竟美的是稀缺资源,不一定每次都是他拔得头筹。但这个小门派的小女子,浪费了他一晚上的时间,还要担心那狗屁的玄道真人万一跟青云尊者乱嚼舌根,自己就好看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瞟了一眼柏青,眼里的轻蔑憎恶不断。   赵凯之上前道:“此次遇见尊者真是吾派的荣幸,尊者要跟我们结成伴一起去讨魔大会吗?”   任豪杰虽然算不上开心,但现在面子也算过的去,这小儿还是不错的,办事周到。   他拒绝道:“不了,我还点事情没有办完,不影响你们的行程了。你们自行去吧。”   说完架出飞行器物,腾上空中,转眼就消失了。   虽说剩下只有他们自己门派三个人,老淫棍走了,你以为就有好日子了?   二位师兄师弟基本把她当做空气来看待,二人以前一后飞快地在前行走,看都没看柏青。   什么意思?   她一个人跟在二人屁股后面,走得急了,不小心摔了一个狗吃屎,金闵道回头看她,停顿了两秒,还是上前将她扶起。   柏青朝他感激地一笑:“麻烦金师弟了。”   金闵道扶着她的那只手冷冰冰的,体温极地,他看着柏青,渐渐有怒意从眼里泛出。   柏青怔了:“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金闵道突然将她的胳膊甩下,转身朝舜城走去。   金闵道越过赵凯之,运转了真气,瞬间就消失在二人眼前。   赵凯之见金闵道匆匆而走,反倒是嘴边露出一道若隐若无的笑,看得人全身发冷。   柏青在后头没有看到,她只注意到赵凯之停在了路边,不复刚才的匆忙,似乎在等她。   她慢慢地走上去,一时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脸,就是余光,不自觉就充斥着那人颀长的身影,像一片琢磨不透的乌云。   或者说,她很早就琢磨不透他们了。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是就算自己做了什么,关他们什么事呢?关他什么事呢?   昨晚....昨晚....难道是因为昨晚?   难道是她愿意碰到那个狗屁臭淫棍吗?难道是自己故意送上门不成?赵凯之....那般对她,她没有反抗....   所以是因为她没有反抗,所以他就看轻了她?   他那般粗鲁的对自己,是因为要惩罚?   -你又凭什么惩罚我呢?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赵凯之,你此刻可对我有一丝温柔?   -呵,我要你的温柔来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为什么要纵容你的威压?   -我柏青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了?   柏青的思路一片混乱,委屈和愤怒居多,她尽量低着头,于是,就看见眼睛里面的雪花模糊,然后一滴一滴的液体从脸上滴落,砸到地上,滚进了灰尘里面。有的因为她的前行,打在胸前的衣服上,绽出一两颗小小的水花。   她用余光看了赵凯之一眼,那人此刻背对着她,双手背在背后,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跟着你?   趁着赵凯之没有注意,柏青顿时急急画了一道符,瞬移消失在原地。   仍在客栈等人的玄道派各位,林寄语拉着何林聪的袖子问:“师姐会不会有事啊?”   何林聪安慰道:“怎么会,师姐那么聪明,就算遇到什么也能化解的。而且,掌门和金师兄已经去寻了,若是没有寻到早就回来了。肯定是找到了,三个人在一块儿,估计有什么事情所以晚了。”   林寄语拉着何林聪的那只手被人拽了下来,周兰芝脸色不善,蔑视道:“说话就说话,跟男子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寄语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跟他拉拉扯扯的时候怎么不说?谁给你那么大脸?”   何林聪赶紧拉架,本来掌门师姐和金师兄都不知所踪,心里就着急万分,现在她们还在这里吵架,真是让人头大。   林寄语看向门口,惊喜地喊道:“金师兄?”   金闵道跨门而入,寄语一时没有克制住,围着他转圈:“师姐呢?掌门呢?就你一个人吗?”   金闵道寻了把椅子坐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书晴空拉住转得像苍蝇的寄语,朝她使了使颜色。   很快,赵凯之匆匆回来,那眼神如玄铁寒钩一般扫视了众人一眼,什么也没说,领着众人离开舜城。   林寄语向来是很怵这位代掌门的,代掌门赵凯之很看重师姐这件事,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是有感觉的。既然赵凯之没说什么,估计师姐也没什么大事。   可能,也许,大概,他们又吵架了。   每次他们吵架,周围这些小虾米都是尽量离得远远的。   代掌门平日没事儿,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已经然人看得够烦了,若是他心里有怒气,那惨遭□□的仍旧是他们这些虾米。   寄语还记得以前的赵师兄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怎么看,都还算的上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师兄,温和,事情尽量做得尽善尽美,很得柏掌门的看中。路上碰上他们这些师弟师妹,通常也会微笑着回应,简直就是唯有清风徐来才能形容他了。   你看看现在,谁没事儿敢往他前面凑呀,也只有师姐才敢跟她吵架,给自己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呛声一句。   唉,师姐呀,你不在,我好无聊呀。   跟着掌门好怕怕呀。   还有那个金师兄,那个兰芝,那个不长眼的何林聪,那眼睛大得占了一半脸得书晴空,哎,我们门派怎么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呢?   画面一转,柏青的身影出现在尧城门口,随着人流进入尧城。   从人流中走出一位翩翩佳公子,这位公子手上摇着一把纸扇子,扇尾上吊着一枚青碧色玉佩,那成色一看就不错。“他”这次换了蓝色的袍子,不再使用容易穿帮的化妆术,而是直接使用改变外貌的药水加符文。“他”大摇大摆的逛着街,随着新一届的讨魔大会来临,集市越发丰盛,人来人往的,各类门派各类不同的衣着甚至有些人界江湖门派都渐渐汇聚于此。   柏青主要是想去寻那尧城的售卖丹药的地方,把自己的丹药先卖出去先赚一笔再说,然后再凑凑讨魔大会的热闹。   至于玄道派,戚,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噫噫噫,寄语你正常不? ☆、卖药   别说,路上的俊男美女真是不少,成群结队的,一行行,风采和气势都十分赏心悦目。   柏青在茶楼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欣赏够了来来往往的人,找小二打听清楚这里售卖丹药最有名的叫回春堂楼的地方。   柏青在街道上又晃了半天,实在是回春堂门口挤满了人,她现在跑进去谈业务着实也不方便。回春堂在尧城是丹药第一字,物价极贵,但是丹药质量也是有保障的。它还有拍卖业务,难得一见的经典丹药如九转还魂丹,可是有价无市。   但是柏青可是不信这里有九转还魂丹,名如其意,这还魂丹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连烟行云,他絮絮叨叨那么多话,直言自己一辈子也就做了两颗。一颗纯度不够,其实起不到还魂作用,真正有用的只有这最后一颗。   若是他知道自己会遇见观歌,没忍住对歌姬死缠烂打虐恋倾身天各永人两方,他打死也不会把那颗丹药忍痛割爱。   回春堂若是真有九转还魂丹,早就被修真大能抢着拆了楼。   所以她才不信小儿口中说着回春堂会有,那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在玉器首饰店转了一圈,那小儿见人风流倜傥,不遗余力的推送说是玄铁制造的头簪,既可以做首饰也能做武器,一举两得,送美人最好。   她用扇子捂住嘴,躲着笑,这做工这审美着实比较夸张,华丽异常,但是不够精细,打磨的角度也太常规。不若她做的好,但是做那首饰十分花时间,不能量产。不然她来尧城开家店营生似乎也不错。   这推销首饰的小儿见客观眼里并没有惊艳,可见他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心里一喜,想要拿出更贵重一点的东西,赚上一笔。   不过有一姑娘似乎刚刚在旁听到他的话,凑过来看了一眼,挺喜欢,开口就道:“喂,这簪子让给我可成?”   柏青盈盈一笑,姑娘顿时脸有点红,刚刚底气十足,想着大不了加点钱嘛,但现在被人这样看着,就不知怎么形容有点羞涩。   她的声音婉转了一点,实在是很喜欢这簪子,再次问道:“行吗?”   在等待的过程里面,心扑通扑通的跳,刚刚那人眼里是不是有星星?   怎么光是看眼睛就这般舒服?   柏青道:“当然可以,请。”   周欢儿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忍不住就跟着柏青的屁股后面。   随后就跟着她进了回春堂,她心道,本来就是要来回春堂的,也不算跟着他吧。   只见那人在摆放各类丹药的琉璃柜前徘徊半天,就是没有购买的样子,不会是没钱吧,啧,不像呀。   周欢儿看那人盯着某处丹药看,没有走的样子,于是她收回目光,打算先把师兄交代的任务完成。   售卖的管事给她指出一处,下面名牌标“洗髓丹”三字,低级上品丹药,针对对象是即将突破元婴的修士,售价一千中品灵珠,又另外指了一处叫“寂灭丹”,标识:渡劫第一宝贝,售价一千五中品灵珠。   周欢儿准备各买无颗,加在一起,对普通人来说算上是天价了,在修真院里面的仆役一个月也就几百个下品灵珠。要做好多年才能买上一颗。   那售卖管事进去取丹药的时候,柏青徐徐过来,同周欢儿一般看着那琉璃橱柜,突然出声道:“你先买一颗罢。”   周欢儿看了看左右,离那人最近的也就是自己了,她有点儿激动,又搞不明白那人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解释道:“你先买一颗,我是药修,我这里有许多,你可以拿来同我的比比,我可以以一样的价格给你。”   若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早就把人轰走了,但现在....   周欢儿反常地听话各只买了一颗,然后随人到了旁边的茶楼,上了临街的二楼。   那人拿出的丹药,一拿出来,释放出来的清香格外怡人,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成色,淡然的香气,周身流转的气,都跟自己刚刚买的丹药有天壤之别。   她诧异地问道:“真的以同样的价格给我吗?”   柏青道:“自然。”   周欢儿而欢喜地收下了各十颗,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   她开开心心的点了一大桌饭菜,想要好好宴请这个药修。   药修,其实是很少见的。武修最多,大部分都是从练气开始。药修、符修、佛修等等都需要除了灵根之外特殊的天赋才能有出息。每个门派通常都有药修,但是数量都极为稀少,一个天赋问题,一个成长比较慢,人们通常都会选择晋升比较快的武修。   这人的丹药一看,纯度就很吸引人,看来这药修也不是普通人,若是能把人挖回自己的门派就好了。   她往楼下看了一眼,欢快地喊道:“师兄,我在这里!”   周欢儿的师兄秦楼领着柏青一个熟人上来,那水盈盈的我见犹怜的大眼睛妹纸不正是书晴空吗。   她怎么没有跟金闵道一起,衣服有点脏,好像蹭到什么地方,脚上也有点问题。   秦楼扶着书晴空上楼来,看到平常骄傲异常的师妹同一陌生男子坐一起,有点诧异。   但这诧异很快就过了,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书晴空,将人好好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周欢儿很快将化名“柏青松”的男子是药修的情况介绍给师兄,还将药丸拿出来给秦楼看,秦楼不免也是一通点头。   席间,秦楼对书晴空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体贴入微,还让周欢儿快去旁边的铺子重新买一身衣服回来。又让她带着晴空去侧房换衣服。   柏青仔细观察了一番,秦楼的行为看着不像虚情假意,对陌生人(就算知道书晴空的身份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有何必要这般作态呢,看着更像是情不自禁。   而晴空呢,她开始极力拒绝,对秦楼也是少言少语,尽量避免有话题产生,但是架不住秦楼不断地问候她,菜合不合胃口,衣服喜不喜欢,茶水冷了还是热了,同门的人在何处,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去寻找。后来,她微红了眼睛,悄悄叹了一口气。   坐在对面莫名有点眼熟的男子,突然朝她眨了眨眼睛。   书晴空可能不知道赵凯之他们回驻扎在哪里,柏青可是知道的。   她天天伴在那人的书房里,偶尔看过“尧城悦来客栈”字迹,那时没放心上,原来他早就有计划过来了,提前也订好了房间。   饭毕,秦楼坚持要帮书晴空找到玄道派的人,但是他扶着她路程也比较慢,于是周欢儿自告奋勇帮忙一起找,而“柏青松”也愿意伸出一臂之力。   “柏青松”假意跟着周欢儿找了两家客栈,后来引着人往悦来客栈的方向走。   到了悦来客栈,周欢儿朝掌柜的打听玄道派的事情,一喜,果然在这里。   于是二人回身去找秦楼。   柏青功成身退,朝三人拜别,道还有要事要办。   周欢儿恋恋不舍地望着“他”,又找不到好的借口将人留下,只得眼睁睁看着人走远了。   不过既然这个时间来舜城,多半也是要去观看那讨魔大会的,也许到时候能再次遇见呢。   柏青从悦来客栈出来就感觉有人跟着她,心烦气躁。   -什么鬼体质,怎么总是让人尾随。   -刚才绕了半天,都没把人甩掉!   -难道现在很盛行短袖之风?都对男人感兴趣?   -早知道就化作女子好了。   因为前次的经验教训,她一边走一边着手画符,刚到一道巷子转折之处就设了符镇,先把人拖住。   为了麻痹来人,她先设了一道简单的攻击阵法,随攻击阵法之后的却是拘魂者,只要来者对这阵法打入真气攻击 ,那么阵法就可以沿袭真气的方向侵入人体拘束他的魂魄,让他受到自己魂魄的反击,暂时难以脱身。   柏青躲在暗处,见一道黑影转道而来,如她预料般轻易破除第一道阵法,然而那人挥动的瞬间柏青认出来人竟然是赵凯之,她大喊一声:“不要!”   立即跳出来就要收回拘魂者,但是赵凯之已经下手了,等她破除了阵法,赵凯之已经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柏青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赵凯之闭上眼睛运转真气,压下那股乱流,然后自省神识,好容易才让自己的灵肉重新完整重合。   他吐出一口气,去看柏青,反手捉住人的手腕就走。   柏青挣扎着要拿回自己的手,赵凯之死死抓着,根本就甩不开。   她仍旧挣扎着喊:“喂,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赵凯之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抓着你让你乱跑吗?这次又想跑去哪里?掌门的话都不听了?”   柏青顿时缩着肩膀,让人扯着她往前走。   赵凯之寻了处客栈进去,命令柏青坐在桌子旁边乖乖等他。   柏青杵着脑袋,呆呆地盯着桌上的吃食,简直一点都吃不下,也就喝了两口水。   也不知赵凯之在前台那里干嘛,半天才过来。   坐下来后默不作声,自己吃自己的。   他很快停下筷子,问柏青:“你怎么不吃?”   柏青道中午吃多了。   赵凯之冷笑一声,拿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很快将饭菜解决了一大半。   男子的食量跟女子果然差别巨大。   吃完结完饭菜的钱,柏青以为赵凯之会领着她去悦来客栈,跟师弟师妹们汇合,哪知赵凯之拉着她往楼上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好.....嘤嘤嘤 ☆、独处   她没搞明白,这是有什么事去干嘛?   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那人仍旧死死钳着自己,难不成要跟他在这里打起来?   赵凯之带着她穿过一排厢房,跨过天桥,朝另外一栋独立的厢房走去。   难道是带自己去找爹爹?   想到这里,她雀跃起来,不再拖着步子,而是主动往前走。   她推开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里面一个人没有。   她转身问:“咦,没有人呀,师兄,我们来这里干嘛?”   赵凯之没有回答她,背着身将门锁上了。   听到那门闩上的声音,咯噔一下,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赵凯之转过身,直直走过来,对她说:“变回来。”   柏青犹豫了一下,仍旧是变回原先的磨样,一袭淡碧色长裙,头上紧紧插着一根极为简单的头簪。   赵凯之随手就讲她的头簪拔下来,一头青丝就落下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她问:“到底怎么了?”   那人的眼神跟狼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她有些害怕,身上渐渐颤抖起来。   赵凯之笑了,带点得意带点冷厉更多的是霸道。   他一把伸出手搂住柏青的腰,垂首狠狠去吸她的唇。   柏青拍打着他的肩膀,去推他,哪里推得开。   赵凯之像妖怪一样吞噬着她,将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面,去扯她的衣衫。   不过是几块布,在他手下极快化为破布掉落。   柏青连忙捂住胸口,交叉着双腿往后退。   赵凯之将人拉回来分开腿,柏青顿时没出息地泪水连连。   赵凯之进去之后,稍稍停了一下,他吻着舔着她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问道:“哭什么,嗯?”问完就开始动作。   柏青的身子颠簸着,豆大的眼泪流着,终于哽咽着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赵凯之又停了一下,他不急着回应她,而是先慢条斯理地脱去自己的衣服,等二人全部光溜溜地抱在一起,才回道:“青儿,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他不疾不徐得等柏青说话,柏青迟迟不回,就用力顶了她一下。   她连忙去推那结实的胸膛,上面滚烫,甚至噙满了细密的汗水。   赵凯之又动了一下,柏青往后一仰,连忙去抓他的胳膊。   那人紧紧地盯着她,等她说。   关键是,她怎么知道呢?   她如何知道他怎么想的?   柏青不知怎么回答,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万一她说错话,或者她说的话不符合他的意,他会整的她很惨。   于是她什么也不说,也不想去才,嘴下一口咬住赵凯之肩膀,愤恨异常。   赵凯之将人抱回床上,给她盖好,极其自然地就要去亲她的脸,那脸一侧,躲了过去。   他抿了抿嘴角,坐到床边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豺狼虎豹,剥了人皮喝了人血,还要问人有没有受伤。   -你说这样的人到底是安了什么样的心,逻辑为何如此混乱?   柏青翻了个身,那背对着别人,摇了摇头。   赵凯之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有点愉悦,他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餍足感。   “天色不早了,我叫了点吃的。快起来穿衣服。”   柏青闭上眼睛不理人。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赵凯之把床帐放下,起身走来门边,半开着门把吃食接进来,打赏了送饭人一小颗银靛,那人弯腰连连道谢,顺便将赵凯之称赞了一番。   若是平常,他恐怕是不耐烦同人客气应酬的,这会儿竟然跟送饭之人聊了两句。   顺便叫他随后再送热水上来。   小儿一脸了然,道是,然后懂事地赶紧退下。   赵凯之微笑着单手把吃食端进内室,将汤水和饭菜搁在桌上一一摆好。   床上的人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尝了口菜,继续下筷子之前他说道:“若你再不起来,我不介意吃饱了再来一次。”   柏青气呼呼的诈尸,蹦起来,裸着身子冷飕飕的,还好空间戒指还在,随意拎出一套衣服套上。   她扶着腰伸出双腿,赤脚走到桌旁,定在那里,用眼神指责赵凯之。   赵凯之一点儿事都没有,得到某人的特别关注,反而让他吃的更香。   “坐下吧,随便吃点。”他眼睛看着饭菜道。   柏青的注意力转到桌上,那烤的焦脆的片鸭,绿油油的青菜,瓦罐里面飘出浓浓的鸡汤味儿,不由得,口腔里面的口水分泌的十分汹涌。   她艰难的弯腰,奥哟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挑了一片格外焦脆的片鸭,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终于放进嘴巴里面。   -太好吃了。   赵凯之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她的手边,柏青吃完鸭子再吃两口青菜,刚好手边一小碗热汤,端起来细细的喝,边喝着脚上踢踢踏踏。   不小心踢到谁的腿,赵凯之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柏青梗了一下,她笑嘻嘻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师兄。”   赵凯之一下子站了起来,柏青缩着身子,眼睛瞪着嘴巴嘟着:“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她以为赵凯之又要发脾气,实在是被他训练得条件反射,总是抓不住这人的神经脑回路。   赵凯之朝床边走去,捡起柏青的鞋子,又回来,弯下腰半蹲在地上捉住赤脚,一只一只给她套上。   柏青不知怎么,被男人捉住脚掌,有点痒有点热。   赵凯之给她穿完鞋子,仍旧半蹲在那里,他道:“把头低下来一点。”   柏青愣愣得就应了声“哦”,她垂下脑袋,那人的手上一只手帕,手帕垂下的角落绣着“赵”字,那还是她绣的呢。   赵凯之拿着手帕给她擦嘴,还教训着:“吃地满嘴的油,哪里像女孩子。”   一句话有触到柏青的逆鳞,她仰着脸反问道:“是不是女孩子,你不是试过很多遍了吗?”   男人望着那张满是生气的脸半响,“呵呵...”低沉的消声从他的嗓子里面溢出来,沉沉的,带电的,意味不明的。   他收起手帕,送上自己的嘴巴,贴着柏青的唇角,伸出舌头点点的舔。   柏青伸手杵开他的脑袋,嘟囔:一嘴的油诶。   又迎来一阵低低的消声。   -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柏青不满。   赵凯之双手稳住她的脑袋,坚持不懈地把她嘴角的油吃了干净,顺便伸到嘴巴里面吸允抢夺着甜津。   柏青趁着喘气的间隙委委屈屈小小声道:“师兄,我才吃了两口,还没吃饱呢。”   赵凯之又笑了一声,站起来坐下,伸手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面。   赵凯之起码有一八零以上,比柏青高上二十多公分,再加上他今年来体格越发健壮,着黑袍后更觉威压,这样的人抱着小女子毫无违和感,反而衬得女人更叫的小鸟依人般撑在他的胸膛上。   柏青想要自己吃,但是赵凯之不允,他左手捉住她的双手,右手去夹菜,跟喂几岁小孩儿一般喂她。   好一会儿,柏青吃撑了,她道:“师兄,不要啦,我饱了。”   肚子胀胀的,有点难受,赵凯之放下筷子去摸她的肚子,果然鼓起一小块儿。   顺手就给她揉起肚子。   柏青刚刚吃饱,这会儿又被人抚摸着按揉着,渐渐睡衣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歪,靠在赵凯之的胸膛上就睡着了。   赵凯之看着她入睡,继续给她揉着肚子,过了半响,他双手抱住睡眠中的柏青,只觉她浑身软乎乎的,头埋进她脖子,脸上的脖子上的甚至是领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都有一种人儿特有的淡香,有点类似奶香和茉莉香的混合,微甜。   睡着的人儿似乎被勒得有点紧,她嘟囔着无意义的字节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又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睡。   赵凯之抱着她,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直到窗外天色漆黑一片,街边的吆喝声和灯火打在窗沿上,这才,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柏青睡得十分满足,浑身暖烘烘的,舒畅万分。   她伸了一个懒腰,唤道:“师兄。”   撩开床帐,房间昏暗,值得窗边的灯火蹭点光。   她又朝外唤一声:“师兄?”   房间空荡荡的,有点冷清,柏青又叫:“赵凯之?”   仍旧没有人回复,果然,这里出了她确实没人。   柏青的心跟这房间似的,又大又空旷,一阵风飘过,一扇窗门打回门框,吱呀吱呀了两下。   是不是缺点什么?   她打了一声哈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但是,脚上是什么?   她蹬了一下脚,叮叮当当金属的撞击声传来。   又蹬了另外一只脚,轻轻松松的什么都没有。   柏青打了一个响指,桌案上的一排烛火逐个亮起。   她收回左腿一瞧,特么,脚上竟然绑着一道铁链。   铁链的那一头钳在石壁上,这一头圈着她的脚踝,还带着一把小锁。   特么,赵凯之,你真行!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打色狼,打色狼 ☆、锁仙链   也不知道赵凯之哪里搞来的铁链,铁链自带禁制,看样子是精古玄铁制造,用真气和法术都没有用,根本解不开。   只有跟此铁链配套的钥匙才能打开。   折腾了很久,柏青气喘吁吁,脚踝上都磨破了皮,符文画了一大堆,一点儿用都没用。   这还怎么出门?   别说出门了,她只能在周身五米的范围内活动。   最远能到的距离就是临街的窗户和房中吃饭的那张桌子。   特么,这男人的心机也太讨厌了。   不声不响的,自己怎么成了囚犯?   她仰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嘴巴里叨念不止,诅咒着某个心肠坏透的人。   囫囵睡了一觉,第二天,门口敲了几声,有人把吃食送外厢房,没有进来,话都没有说一句准备走。   柏青赶紧喊住人:“诶,你知道跟我一起来的男修士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人在外厢房,眼睛也不敢乱瞅,只是埋头道:“贵客没有说,只是嘱咐小的按点送点吃食进来。还特意吩咐,要是您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可以一并交予小的。贵客,您需要什么吗?”   柏青趴到窗边看街景,楼下正有一家买糖人的,小小的糖人五彩缤纷。   念头一转,她道:“对,对,真是有件事,这样,我画幅图,你拿着图到后街给那个做糖人的,照这幅画做个糖人送上来。”   她掏出一点碎银,放到桌上,让小二自己拿。   小二推辞道:“不用了客官,那位贵客已经给了银子给在下。您先休息,小的不打扰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   柏青拿到糖人,非常开心,糖人身上标致明显的黑黢黢袍子,大饼脸,带着一个猪鼻子,嘴巴张开露出尖尖地獠牙,而眼睛就跟书晴空似的,大大的,泛着水花,可怜巴巴的。腰带上画着一个“赵”字。   柏青欢快地在床上跳来跳去,只要想到赵凯之真如这糖人一样丑,且可怜,想到他要是跪在眼里流着泪求自己,哈哈,多好。她一定会抱住他,亲亲他的猪脑袋。   想到这里,她身处舌头将糖人从头舔到尾。   -让你尝尝我的口水大法!   -怎么样,是不是快被淹死了,快求我!   蹦了一会儿跳累了,她走到床边的长榻上边归作者,支起闹到杵在窗边。   楼下卖糖人的生意特别好,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儿来买,围城一圈,若是做好一个糖人就有一群小孩叽叽喳喳拍手称好。   他的隔壁是卖些廉价小玩意儿的地摊,生意冷清。   对面一长条吃食的小摊儿生意倒是很好,特别是那卖水饺汤圆的,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泛着香。   有一个格外高大的背影杵在摊子前面,旁边的人自觉隔出一圈真空,离他尽量远远的。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在瞅他,蓦地回头,一双眼紧紧抓住柏青。   柏青吓得碰的一声关上窗,拍着胸口,特么,混蛋,吓谁呢。   很快,那人手上端着一碗热汤圆出现在房里。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一个黑黢黢的糖人,长得奇形怪状,若不是腰带上的字,他还真没有觉得这个就是自己。   柏青缩在床上,屁股对着赵凯之。   赵凯之放下汤圆,上前拍了一下她圆溜溜的屁股,凑到她的脸边,呼吸相闻。   “这又是怎么了?”   柏青要的就是这个梯子,她猛地回头,把眼睛撑到最大,推开那张越来越让她心烦的脸。   “你还问怎么了?”她甩了甩腿上的链子,大喝一声:“你说怎么了?!”   继而提高音量:“这东西是什么?”   赵凯之做起来,垂下眼眸,细细地挽袖子,很平静地回答:“锁仙链。”   柏青拿手指着他的脸:“锁仙链?我区区一个金丹期,师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手掌一伸:“钥匙呢?”   赵凯之道:“乖一点,过两天就给你打开。”   “为什么要过两天?”   “过两天讨魔大会就结束了,我们准备回清流镇了。”他回道。   柏青凑过去:“师兄,我问的是为什么现在不能给我打开。”   赵师兄冷笑了一声:“你想去哪里?”   柏青纳闷:“我不想去哪里呀!啊,不是,我也要去讨魔大会呀。”   赵凯之:“大会你不用去了,不关你什么事情。”   柏青胸腔起伏得厉害,是真气。   玄道宗和清流镇跟舜尧城一比,是冷清的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被限制自由。   什么玩意儿。   不管她怎么凶,赵凯之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她也没心情吃汤圆,端起自己倒是一口一口吃起来。   柏青头脑一热,上前手一挥,就打掉了汤圆。   热水和黏糊糊的糯米糊了赵凯之一身,登时,他横眉冷对,额前青筋鼓起,手上捏起拳头。   特么,玩脱了。   柏青被他的模样吓住,回过神顿时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哭得直喘气,拍着床沿,也不管自己的手疼不疼。   赵凯之捏捏鼻梁,深吸了几口气,用清洁术解决了身上的问题。   他走过来,只是看着像三岁小孩儿一样哭闹的人儿。   -哭都不管用?   -你诚心是要气死我?   -还是要累死我?   -手疼了啊,眼睛也酸死了。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赵凯之蹲了下来,握住柏青捶床的那只手,这手掌薄薄的,手指纤长,指甲根处月牙形的白色,指腹一点点圆润。因为刚才的动作,手侧已经泛红了。   他捉住这只小手,轻轻地给她揉捏着。   不知道到底是哭累了,还是因为他的动作,柏青只剩下偶尔的抽噎,脸上的泪都风干了,想流也再流不出。   赵凯之将另外一只手也拢过来,两只手拢在他的一双大掌下。   柏青能明显感到手背上的摩擦力,赵凯之手掌比较粗糙,可能是练剑练的,有几处明显凸起的茧子。   他的手此刻热烘烘的,有真气从他的手掌传过来,柏青感觉周身暖洋洋的。   赵凯之蹲坐在床边,也不嫌地上脏,他低下头轻轻地吻柏青的手。   问她:“好点了没,还疼吗?”   柏青嘟着嘴摇头,蚊锐一般回道:“不了。”   他拿出手帕,用了点法术将手帕弄湿,给柏青轻柔地擦脸。   柏青眨着眼睛,挣脱开赵凯之的手,反手将他往上拉。   “不要坐地上,凉。”   赵凯之随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又重新侧躺在床上,搂住柏青的腰。   他垂眸盯住她的眼睛,轻声道:“青儿,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柏青想要低下头,不去对视那双像黑洞一样吸着人精神的眼睛,可是赵凯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她被迫仰着头,仍旧忍不住垂下眼眸,从赵凯之的角度几乎都是闭上的。   “看着我!”他命令道。   他用力掐了她一下,下巴已经红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躲闪着眼神,左右漂移。   “看着我!”赵凯之将人v b往上一拖,凑近了,几乎脸贴着脸,他喷出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脸上。   终于只得面对着他,柏青死死咬住嘴唇。   这真是是一场痛苦的折磨,不回答他不看他他总能纠缠着你,除非你立即回应了。   还得是他满意的答案,否则又是另外一场可怕的凌迟。   赵凯之又将第一个问题再问了一遍,同时紧紧箍住她的腰掐紧她的下巴让她除了面对他别无他法。   终于,柏青道到:“好是好,但是.....”   赵凯之一把捂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他道:“好就是好,没有可是。”   柏青还想说话,不过那些话在出口前都被化身为凶兽的某人唇齿相依着咬噬着吞入腹中。   即使如此,赵凯之都没有松开铁链。   青天白日的,伴着楼下的吆喝声,楼上的窗户一开一合。   隐隐约约有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听到的人纳闷:哪里来的铁链?莫不是某些修士用铁链当工具?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继续吆喝,不再思索。   而楼上的声音仍在继续。   柏青嘶哑着嗓子哭到:“师兄,我腿疼。”   赵凯之转到床尾,细细打量她的脚踝,已经破了些皮,渗出点点血迹。   他给她抹了点药,很清凉舒适,疼痛感也削弱不少。   更是多了一条湿漉漉的东西,从她的小腿肚开始,逐步的缓慢地往上延伸。   她浑身发抖泛红,不着寸缕的,无力的摊在床上。   麻痒延伸到腿根,柏青终于尖叫一声,扯过被子将二人盖住。   底下的人在被下轻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哼,计划三十章完结的,竟然没有! ☆、目的   思想政治表率大会-讨魔大会聚集了众修真各门派,经过一番擂台比武大赛,青云门派继续荣登第一门派的宝座,会末,青云上仙几句点播即离去,最终仍是其弟青云尊者发聩震聋,誓死与在座各门派捍卫自己的利益和生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大家共勉。   据说期间有些魔修来捣乱,掀起丁点儿水花,又归于平静,并不影响大局。   似乎真如赵凯之说的,第一门派的领头人之一青云尊者和玄道宗的柏展堂是好友,私下,尊者派来徒弟邀请赵凯之去喝酒。   这样一来,老流氓任豪杰也拿他们没办法,不了了之,毕竟又不是真结了仇,就怪他自己看错眼了。再说,以后的时间多得是,那貌美的值得玩味之人,后面等他慢慢蛰伏,伺机而动。   赵凯之晚些回到客栈的时候,浑身都是酒气,倒是没有什么醉态,看来酒量挺好。   他坐在桌边闭目歇息了一会儿,柏青见他疲惫的神态,主动倒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半响,赵凯之睁开眼睛,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柏青继续舔那根没吃完的糖人,装作一点都不羞怯,不过脸上的红云已经给她出卖了。   这股羞怯之意是极其被自己唾弃,柏青一口咬掉糖人的脑袋,拉低赵凯之的脑袋,嘴唇亲上去,待那人张开双唇,她把“赵凯之”的脑袋渡到赵凯之的嘴里。   再吧唧得很大声地波了一口他的脸蛋,这才得意洋洋的继续坐回去。   赵凯之没有急着把糖人嚼碎,留在口腔里面慢慢的吸允,不时发出点声音。   柏青再败,不理他了。   赵凯之笑了一声,却起身用一把特殊的钥匙解开了锁仙链。   他带着人回到了悦来客栈,林寄语眼睛瞪得像铜铃,止不住的去瞅两人交握的双手。   柏青挣了挣,没挣开,伸腿去踢那厚脸皮之人,那人看也不看,轻易抬腿避过,目不斜视。   不过他仍是冷淡得看了寄语一眼,寄语收到警告,只得把眼睛往上挪,去看师姐。   一看,心又一惊,这小女儿作态的人是谁?   瘪着嘴巴,皱着眉,撒着娇,我的娘,是谁附身到师姐身上了?   这被附身的师姐还瞪了自己一样。   我的娘哟,不要,我有点承受不住啊。   哎哟,我娘早没了。   寄语吞了吞口水,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瞅那两人进了同一间厢房。   她掐了掐站在身旁的书晴空,问道:“师妹,我的眼睛没问题吧。”   书晴空捂住嘴巴笑:“师姐,相信你的眼睛。话说回来,师姐,你怎么这么吃惊,在玄道宗的时候,掌门也只跟师姐亲近呀,你没看出来吗?”   寄语又吞了吞口水:“那....这....他们俩不是老吵架嘛,我还以为是对头呢。”   晴空苦笑着摇摇头:对头什么的,都是借口。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跟金师兄吵过,因为没有那个底气。   她问寄语:“你不是喜欢掌门吗?”   晴空刚入派不久,因为靠近赵凯之还被寄语和兰芝联手整治了一番。   寄语摇摇头:“我喜欢他,他又不喜欢我,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也不是没看到,他现在的脸有多吓人。比我老爹还吓人,谁愿意跟个只会教训你的老爹爹在一起?我才不干那吃亏不讨好的事情呢。”   周兰芝的心情很差,晚间何林聪偷偷跑去她的厢房,不免身体力行的照顾了一晚上。   这行人,也就算薛亮最平静了,他在这些人里算是个后勤主管,见赵掌门同师姐携手回来并没太大反应,着实要准备东西第二天回门派了。   就连何林聪不在房间这件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第二日一早,他逐个房间敲门通知,自己已经整理好东西在楼下等着。   最先下来的是晴空师妹,随后是掌门和师姐,最末的才是何师兄拖着周师姐下来。   金师兄却是从门外而来,他自顾坐在蹬上喝茶。   整装出发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人,秦楼先看了书晴空一眼,再朝赵凯之一拜。   秦楼对赵凯之道:“赵掌门,晴空可能不能跟你走了。”   说道他又柔情得对晴空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准备与晴空结为道侣,她老家在舜城,这里离舜城很近,我会先送她回家准备一番,一个月后在青云派举行仪式。在座各位有时间的话,欢迎来迎礼,毕竟晴空多亏了师兄师弟师姐们的照顾。”   柏青看着书晴空,不由问道:“晴空你觉得怎样?”   书晴空轻轻的点头,幅度虽然轻微,但是看得出她的坚定。   书晴空笑着同大家道别,走到秦楼身边,虽然两人没牵手,秦楼仍旧十分开心,脸上泛着兴奋地光。   二人先行离开。   从头至尾,金闵道坐在众人身后的桌旁,一言不发。   甚至晴空临走前朝他看了一眼,他都没有转过头来同她说两句话。   柏青有点为他发愁,但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薛亮将帐结清了,几人陆续走出悦来客栈。   他们一路回去,却在舜城郊外停下。   从这个方向能看到远方王阳山的影子,郁郁葱葱在地平面上隆起的山脉。   寄语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东张西望,不知道赵掌门停在这里干嘛。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从另外一条路走出一群身着蓝衣的人,为首的确实一袭妖娆红衣的女人。   仅是远远看着,看那走路婀娜娴雅的姿态,衣倨广袖轻扬,就直觉是个大美人。   走进了,才看到他们的衣袖上绣着一朵莲花。   而那女人,果然如天香一般,脸上五官精致俏丽,又因气质高阳,不显轻浮跳脱反而觉得高傲得何其自然,本就该如此似的。   这女人朝他们的赵掌门盈盈一笑,女人某种自信的魅力由内而发。   赵凯之道:“周修士传信给我有何事?”   周芷若道:“此次我专门为阴阳镜而去,上次准备不周,半途而返,现在正是进背阴林的最好时机,毒瘴黑瘴尽无,我们若是齐心协力,阴阳镜必定手到擒来。不过,你也知道,阴阳镜乃传说古镜,更是修士千年难得一见的法宝。路上必定还有陷阱,但为了这个法宝,所以我们不妨冒一次险,从来机遇险中来,不敢冒险的修士,呵,独独在洞穴里面修行又如何能够呢。”   柏青其实非常欣赏这位周美人,不愧是大门派出来的人,利诱和威胁,诱惑和激将并行,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和气质,真像一支带刺的黑玫瑰,危险又诱惑。   -但是你能对赵凯之少放电行不?对着我放呀。   赵凯之似乎要拒绝,周芷若的手一伸,做了一个阻挡的姿势,她说道:“我知你会觉得吃亏,若是真的夺取阴阳镜也没你的份。对,的确。但是我有另外的东西作为酬谢:上次说一万上等灵珠改为一万五上等灵珠,再加上混沌洗髓丹,呵呵,最后还有四象塔!”   混沌洗髓丹同普通的洗髓丹不一样,普通的洗髓丹是帮助元婴以下的修士整理脉络和局限的,只算得上低级的上品灵药。而是混沌洗髓丹夸张一点,从内到外洗血换骨,让人重生一遍也不为过。不过这东西有点鸡肋,修为上去的修士哪里敢随便让自己重生?那几十年几百件甚至上千年的修为都会作废,谁干?而修为不出彩的人更用不上了,因为买也买不起,成本过高。   而四象塔,那可是金灵根里面排的上号的法宝,这周芷若可真是了不起,随便一出手,都是别人见也没见过的宝物和钱财。   看来她事前已经调查过玄道宗众人,赵凯之的三灵根里面主金,而洗髓丹,柏青估计是周芷若自己拿着也费事不如拿出来作添头,自己体内天生带余毒,这靠后天的修为难以清除,而“洗髓丹”一直都是爹爹在外想要寻求的东西。可以彻底去除自己身上的毒物,让自己修行时免于反噬,修炼就只是时间问题,再不成障碍。   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   这件事情除了爹爹就只有赵凯之知道了,她口无遮拦地跟他提过。   所以赵凯之同意了周芷若的条件时,她倒不是很吃惊,还微微有点高兴。   周芷若扫了玄道派众人一眼:“至于你要带谁去,我无所谓。要知此行凶险,不是每个人都能保住性命的。不过那个人,对,穿白衣服的要去。若是多了一个元婴修士,队大家的性命也是一种额外的保障。你说呢,赵掌门?”   金闵道嗤了一声:“放心,掌门,我去”   赵凯之留下彭兆和金闵道,让何林聪领着三个女人自行回门派。   柏青想说,我肯定派得上用场好吗,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只有武修才行?   不过她不想再周芷若面前同赵凯之争论,因为赵凯之肯定不会同意。   省的她在苍莲派面前丢脸。   临走前,她笑嘻嘻地问周芷若:“对了,听闻上次贵门派的郑爽几人还欺负我们家薛师弟呢,这次人来了吗?我瞧瞧?”   周芷若艳丽一笑:“哦,他们呀,不久前出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柏青挑挑眉头,很好,愉快的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芷若笑: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再入背阴林   周兰芝一路上脸色都不好看。   寄语从来不怕挑事,啧啧了半响,说道:“干嘛臭着一张脸呀,羡慕别人呀,羡慕也羡慕不来呀,好好回家修炼吧。”   何林聪瞪了寄语一眼,连忙搂住周兰芝的肩膀,哄着。   寄语撇嘴,跟柏青说道:“哎,师姐,你说,那个苍莲派看样子好厉害哦。特别是那周芷若,好神奇,好有钱,宝物也好多。”   说到这里,她回头得意洋洋的横了周兰芝一眼:“都是姓周的,怎么区别那么大!”   周兰芝一把甩开何林聪,挡在林寄语面前:“是!我们不止都姓周!还是同一个爹呢!你怕不怕?”   林寄语先是瞪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蓦然大笑。   她捂住肚子笑得喘不过气,人都要闭过去了。   柏青捉住她的后衣领,给她拍拍,说道:“寄语,你抽什么风呢。”   寄语捉住柏青的手,靠近她的怀里,擦着眼泪道:“师姐,你听听。他们同一个爹生的,区别竟然这么大。怪不得周师姐喜欢揽权呢,原来是心里不平衡哦。哈哈,周芷若看都没看她一眼,我的天呀,太惨了。”   周兰芝要打林寄语,被何林聪和柏青拦下来。   柏青对何林聪道:“师弟,我们还是分开走吧。这寄语....发疯呢。你们先走吧。”   何林聪祭出剑型飞行器,把周兰芝抱了上去,周兰芝回头看林寄语的眼神,起了杀心。   柏青托着仍在怀里乱窜的寄语,狠狠掐了一把。   寄语正蹭着师姐的胸口,就掐得跳起来,撞得柏青往后退了两步。   柏青狠狠瞪着她:“你怎么搞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寄语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嘟嘟囔囔:“就是看不惯她嘛,师姐你掐我干什么。咦?这是什么书?”   她把书捡起来,念道:“烟波钓叟歌?啥歌?我最喜欢唱歌了!比修行,我可比不过你们,但是要是举行个歌唱修行擂台,我妥妥第一啊!”   柏青摇摇头,这小妮子,谁都管不住。   她伸手想把书拿回来。   烟行云的书,只有封面几个字看得到,一般人打开也只看得到白纸一片。   寄语满是兴趣地翻着,忽然念道:“禽星死五开心六,惊柱常从七兑游;更有升任居游八,九寻英景向离求。”   说是念,又是带着点韵律的吟唱,念到后来竟然自成一首曲子。   一瞬间,柏青眼前出现很多幻想,一片一片,视觉里面突然出现好几层画面,每层画面的景象都不一样。   好似面前有几个播放器同时播放影响。   她的手指伸出去,就要触摸其中一个最熟悉的,心中惊厥,念下口诀醒来。   她捂住胸口的狂跳,去看寄语。   寄语已经合上了书,好奇的看着她,问道:“师姐,怎么啦?不舒服呀?”   柏青深吸两口气问道:“你看得见里面的字?”   寄语道:“不就是一本歌诀嘛,看得见啊,就是有的字比较难念。”   柏青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辛辛苦苦在石室里憋了五年,才憋住最简单的三分之一。   若不是她已经修炼过歌诀,歌诀的基础心经烟行云已经教过她,她现在已经到幻境里面去了。   寄语见师姐有点生气,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师姐!你没事吧!”   柏青心道:好个烟行云!说是传授给我,你娘的是算好了是吧。   好个柏展堂!爹爹你要坑女儿也不是这么坑的。   她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不会是观歌吧!”   寄语跳脚:“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叫观歌?我娘给我起的名字,她死后就没这么叫了。我爹不喜欢这个名字。”   ......   呵呵....   柏青将歌诀一把拍在寄语的胸口,抽着嘴角说道:“宝贝儿,你收好了。这可是本千年难得的秘籍。”   寄语将信将疑,将书翻来翻去:“是嘛,师姐,你可不能跟我开玩笑哦。”   柏青道:“师姐不跟你开玩笑,练完这本书,周兰芝你一根手指就可以灭了她。”   寄语跳起来,哇哇大叫。   柏青不准备回玄道派,她自然是要去背阴林的。   只是后面有只尾巴,让她非常头疼。   寄语粘着柏青,说道:“师姐你带上我嘛!回去跟周兰芝对上了,你又怪我。万一,呜呜,你看到她临走那个眼神了。你们都不在,她要是把我吃了怎么办!”   柏青一想,的确也不是很放心。   周兰芝向来心胸狭窄,小手段又很多,寄语这个大白痴,回去确实很危险。   但要她一起跟自己去找阴阳镜,也同样危险。   他们走着,进了林子,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只老青蛙跳出来,呱呱叫,很快就化成人声:“嗨,好多年没看到你咯,小姑娘。”   柏青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几年前遇见的妖兽。   喜欢维持青蛙形态的妖兽真没两个,毕竟不管是人是妖,都是爱美的。   或者维持成比较威风的自然形态。   它说道:“你们是找人吧,刚刚一大群人往那边去咯。求求老身,老身就告诉你们。”   寄语拜道:“老伯伯,你快告诉我们嘛,我师姐可担心了。要什么尽管说!”   老青蛙掀了掀粗糙的眼皮,很满意寄语的态度:“要什么?老身不贪心,有没有珍珠?老身最喜欢吃珍珠了,南海珍珠品相最好。”   柏青身上刚好有,柏展堂给她带了很多。   她从空间戒指里面转出圆润好看比鸡蛋还大的上品珍珠,老青蛙吊着哈喇子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吃下了。   他一口气将这些吃完,打了个饱嗝,道:“来,你往这条路走,一直往前走。”   他们二人面前突然出现一条刚刚根本不存在的小路。   老青蛙道:“去吧去吧。”   柏青上前查看,将信将疑,挡住寄语,她自己上前两步,看到有很多刚刚遗留不久的脚印。   她道:“寄语,你就等在这里,我上前看看。这歌诀你留着慢慢看。”   她把钓叟歌塞给寄语。   寄语瞅了瞅路边的老青蛙,同样有点怀疑,于是点点头。   柏青顺着小路不断往前走。   这条路有点奇怪,永远看不清楚前面五米之外的情景,似乎有层雾蒙在前方。   柏青想往回走,竟然没有回头路。   是的,没有!   往后看,是一片刚刚没有见过的树林,树丛密密麻麻,要过去的话得挤。   这是用了八卦里面的移行障眼法。   她只得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远,距离和时间都无法计量。   终于,眼前出现一面光影浮动的墙。   忽然墙里面跳出来几道人影,柏青连忙闪开,那几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再无声息。   柏青上前探查,三名苍莲派的修士全都断气了,他们的魂魄迅速被一股力量吸走。   波动的墙上浮现出几个字:阴阳镜,此为阴面,阴面只进不出。   那意思就是,出也只出死人。   她伸出手穿过那面墙,一股吸力将她扯了进去。   柏青在眼睛进入黑暗的瞬间,开始解印。   阴气越重,她织结的地盘就越大,八星亮起,照亮八个方位。   同时催动火属性,燃烧到极致,加了一道转化符,投到八星,八星一时大亮。   一进来,她浑身就不舒服,似被什么紧紧压抑着,疼痛和抑郁感不断加强。   这是阴阳镜的阴面,阴阳镜又名生死镜。   被阴面照到就死,怎么个死法没有听说过。   她现在能感觉到,也许阴面的作用就是把人的负面情绪不知不觉扩散到极致,让人进入自己内心最阴暗的地方,再加上幻境,让人再也走不出去。   她在外面看到八卦阵的时候猜到一二,进来后更是确定,阴镜并非阴间,它的阴气并非天生凝聚。而是靠阵法,基础系数靠着石山林地理位置积存的阴气,将此处的环境凝聚量化,化为大凶。   她用地盘将此处首先稳固,加之八星的指向,暂且不会迷失在里面。   柏青看看八星,西南方向最暗,也就是西南方向最凶。   她转过身,往那边走去,渐渐有打斗声音传来。   几人进入阴镜后,周芷若身后的三个金丹期修士突然就攻击修为最弱的彭兆。   彭兆在最末,三人一击即中。   离得最近的金闵道立即回护,而周芷若站在赵凯之对面,两人互相紧盯对方。   三个苍莲派的修士随即缠上金闵道,其中两个瞬间就被金闵道结果。   最后一个正准备退回周芷若身后,被后方一掌,结束了性命。   来人哈哈大笑,说道:“周修士,好久不见啊。”   周芷若神色难看至极,道:“任前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任豪杰豪气万分,道:“只准你们来找阴阳镜,就不准前辈我来了?我看呀,你们这些小辈.....拿不成了,还不如主动让给我好了!”   一时三方势力刚好形成一个三角。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死翘翘啦啦。 ☆、最终回   看起来,周芷若处于最末的位置,玄道门好歹还有两个,任豪杰在修为在元婴中期。   若是周芷若和玄道宗两人齐齐上来,他仍旧比较吃力。   于是他道:“我说芷若呀,你做事就太不厚道了,怎么对的起这张漂亮的脸蛋呢。找到镜子就痛下杀手,啧啧啧,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心如蛇蝎。”   周芷若看向玄道派二人,她本是打算各个击破。   宝物向来是人人都眼馋的,她不先动手就轮到别人动手了。   没想到那三个竟然这么冲动,突然动手了。过早打草惊蛇,现在让她处于不利的地位。   任豪杰得意万分,眼里一时只有周芷若这个女人,他已经肖想很久了。   不过以前碍于门派之间的关系,和她在苍莲派被重视的程度,没想真动过她。   现在,就算她落到自己手里也没有人知道。   邪火上来,一时浑身躁动,下面更是躁动不安。   任豪杰咳了两声,对赵凯之道:“赵掌门,你么先行离去,我会会这位周修士。你看,怎么样?”   他可不怕他们走远,这么容易就出去,就不叫阴阳镜了。   赵凯之面无表情地朝任豪杰一拜:“任前辈,那我和师弟先行一步。”   周芷若和任豪杰都想致他们于死地,那么先让他们互相咬一咬吧。   赵凯之和金闵道拖起奄奄一息的彭兆,选了一个方向,消失在雾霭后面。   他们走了许久,直到看到一面跟他们刚进来的浮墙类似的墙。   之前那道,看着都是阴气涌动,而这一面,却是生气涌动。   应该是生镜!   但是,过不去!   这浮墙前面有道透明的障碍物,他们过不去,打出的法术全部被墙面吸收。   毫无用处。   两人将彭兆放在墙边,让他靠墙半躺着。   金闵道忽然说:“我们先回去。”   赵凯之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去救周芷若?”   金闵道冷笑一声:“为什么要救她?然后让她继续弄死我们?”   赵凯之略一思索,了悟他的想法。   任豪杰通过双修提高修为,等他解决了周芷若,他们两个还不一定能解决任豪杰。   但若是现在回去,可以趁他们双修,解决后患。   金闵道带头,寻着声音回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躺在地上。   上面的男子被人一推,翻滚过来,七窍流血,眼眶外翻,已经死了。   周芷若的衣服敞开,露出酥胸,披头散发。   她慢慢地站起来,随意将胸口的衣服一绑,擦去唇边的血迹。   红着眼睛如恶鬼,她道:“怎么,不甘心?你们也想试试?”   说着竟然又将系好的衣服敞开,胸部因为她阴测测神经质的笑容一抖一抖。   她指着金闵道,说道:“你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你来,我就愿意。”   赵凯之神色不明的转身去看金闵道,金闵道拔剑,脸上涌出黑气。   他到:“你们刚才用毒。”   刚刚被苍莲派的人割破手臂,他根本没在意。   周芷若慢慢地走过来,笑着说:“你来呀,我给你解毒。”   金闵道闪身上前,黑色的瞳仁里面泛着红光,声音里面带点冷酷的癫狂,说道:“先杀了你再说!”   金闵道跟周芷若来回两回合,周芷若有毒粉和宝器,时不时用胸部擦过金闵道的手臂。   金闵道连忙躲避,回身继续攻上去,竟一时占不上什么便宜。   赵凯之正要出手上前帮忙,旁边一道淡青色人影走出,喊道:“师兄!”   柏青走上前,拉住赵凯之的手,轻轻喊道:“师兄....”   赵凯之看似正常,但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迟缓,似乎在确认什么。   柏青去看他的双眼,那双眼里面隔着一层东西,像是在看她又没有看她。   而打斗中的两人情况更严重,跟两头没有痛觉的动物在厮杀。   神魂在不同程度上都受了阴镜的影响,越是催动真气越是严重。   就如被渔网网住的鱼,越挣扎,网越紧。   她想上去先把金师弟从网里面拉出来。   赵凯之忽然拉住她,笑道:“师妹,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又道:“这里交给师兄,你放心吧。”   说着就闪身上前,柏青还没回过神来。   她连忙追着赵凯之的背影,喊道:“不要去!”   柏青本是打算催动阵法,把金闵道罩到八星之下,这样他能逐渐清醒。   但是赵凯之上去,只会加倍影响师兄的神志!   赵凯之正要从背后一剑将周芷若刺穿,周芷若竟然突然祭出四象塔丢到他的上方。   赵凯之抬手去挡,竟然被压到吐血。   柏青将金属性的符文丢到他的身上,赵凯之在符文下去对抗四象塔的威压。   四象塔是金属性顶级宝物,它不断吸收着赵凯之身上的真气。   火克金,然后赵凯之并没有火属性。   如果他自己抵挡不住四象塔,那么他将被震于四象塔下抽干真气等于废人。   柏青情急万分,但是她从符文里面丢出加强版属性转化符。   赵凯之在转化符的作用下,全力将三灵根转化为火灵根和金灵根。   前者用来相克,后者用来对抗。   赵凯之盘腿在地上打坐,一时周身乌云翻滚,凝结出一团云雾。   柏青转而去看金闵道,没了宝器阻挡,他一剑砍下周芷若的脑袋,自己也瘫倒在地上。   柏青跑过去一查,他中纤纤草,幸而这□□虽然霸道但是常见,她从戒指里面拿出解药塞进金闵道的嘴巴。   金闵道闭着眼睛艰难噎下,过活儿吐出两口黑血,柏青松了一口气。   紧紧只松了一口气,□□是其次的,关键是神志。   不知道他醒了会是如何。   这时,赵凯之那边又传来不一般的真气波动,狂风大作。   天空轰鸣,电闪雷鸣,竟然穿透了阴镜,霹雳阵阵打进来,渐渐集中在赵凯之上头。   这种时刻,赵凯之竟然要历劫了!   柏青放下金闵道,走到赵凯之附近,开始移阵,将地盘和八星移到赵凯之身上。   突然陷入阴镜环境的柏青浑身发冷,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她不催动真气!   她另外做了一个雷引阵,尽量将雷电的威力引导地面。   但这个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个雷引阵缺乏引子和强大的真气催动,容纳的雷电太少。   柏青不断从空间戒指里面掏取符文,丢到赵凯之身上,希望他多抗一阵。   但是,天雷滚滚,更大的雷电正在天空聚集。   又一道雷下来,赵凯之身上焦了一大半。   闻着扩散在鼻腔边的肉糊味儿,柏青满脸眼泪。   难道他们全都要死在阴镜吗?   她开始注入真气到雷引阵,雷引阵光芒大盛,部分狂雷终于吸引过来。   柏青浑身气血翻涌,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余毒之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突然雷电之外,隐隐传来一阵女音歌声:   “又有三奇游六仪,号为玉女守门扉;   若作银丝和合适,请君但向此中推.....”   是寄语在吟唱烟行云的烟波钓叟歌!   柏青周身的威压一松,她盘腿坐下,跟着那歌声唱道:“天三门兮地四户,问君此法如何处;太冲小吉与从魁,此是天门私出路;地户除危定与开,举事皆从中去.....”   沉浸在歌诀里面,不知几时,天空的乌云散开,雷电早已消失。   赵凯之身上带着一圈光芒,金光突然爆炸开来。   金光过后,只余一身黑色玄衣的赵凯之,玄衣上布满云纹金线,时隐时闪。   赵凯之完好无损,境界又上了一层。   柏青吐呐着,着实松了口气。   又一道几乎要随风飘走的吟唱的声音传来:“师姐,快到生门来,我在旁边等你。”   寄语自成韵律的歌声带有特殊磁场和魔力,否则钓叟歌不可能这么厉害。   柏青回头看了赵凯之一眼,他还在闭目打坐,暂时没有事。   于是她托着金闵道往八星最亮的地方找去,果然看到一扇光影浮动的虚墙。   墙边还半靠着昏迷的彭兆。   柏青探了探金闵道,脉络暂时正常。   她放下金闵道,又去查看彭兆,彭兆受伤严重,进气少出气多。   浮墙上的气息突然荡漾了一番,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   上面写着:师姐!是我!   柏青连忙把手捉去,让它们去抓彭兆的衣领。   彭兆被慢慢拖了了出去,消失在阴镜。   只要他去了阳镜,就可以起死为生,基本不用担心。   柏青半抱起金闵道,正准备把他也带到寄语伸过来的手边,忽的被一股威压给掀开。   柏青忍住胸口的翻涌爬起来,玄衣男子手持长剑立在金闵道面前。   她大喊:“师兄!赵凯之!你想干什么!”   赵凯之回头看了她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眶,里面充斥的疯狂的恶念。   他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刺下。 作者有话要说:  GAME OVER!!!!!!!!!!!!!!!!!!!!!!!!!!!!!!!!!!!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